怕死不當共產黨,坦然面對斬頭刀。劉胡蘭是已知的中國共產黨女烈士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在鍘刀面前堅貞不屈,視死如歸英雄氣概和大無畏的精神在《晉綏日報》率先發出。
劉胡蘭精神,作為一種榜樣曾經教育、影響、激勵了幾代人,無論是在革命戰爭年代,還是在和平建設時期,劉胡蘭精神都鼓舞著中國人民創造著一個個奇跡,鑄就著一幕幕輝煌。
是誰第一個揮淚寫下女英雄?
劉胡蘭,1932年10月8日生于山西省文水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里。出生后,家里給她取名劉富蘭。8歲那年,她走進本村的小學堂讀書。10歲時,她參加了兒童團。
1946年夏,劉胡蘭任區婦聯干事,積極參加和領導當地土地改革運動。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批準為中國共產黨候補黨員。
1947年1月12日拂曉,閻錫山軍隊七十二師二一五團一營二連包圍了文水縣云周西村,在云周西村制造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大流血慘案。他們脅迫村民們在村南的觀音廟集合,依照叛徒的告密,當眾抓捕了16歲的女共產黨員劉胡蘭。同時,還抓捕了農民石三槐、石六兒、張樹山、張年成、石世輝和71歲的陳樹榮6人,他們是本村民兵、干部家屬和八路軍回鄉戰士。
面對敵人的引誘威脅,劉胡蘭堅貞不屈,大義凜然。閻軍為了讓劉胡蘭屈服,當眾將被捕的6個農民用鍘刀鍘死。同時閻軍命令士兵架起機槍對準村民,狂叫道:“把村里的人全掃光。”劉胡蘭為保護群眾,大聲說:“不許殘害百姓!”說完,她走近沾滿血跡的鍘刀,獻出了年輕的寶貴的生命。
劉胡蘭等壯烈犧牲不久,新華社呂梁分社記者李宏森隨人民解放軍某部挺進文水縣閻戰區。當他聽到云周西村這一流血大慘案后,立即趕到云周西村,向知情的陳德照、石世芳等區干部和村民作了突擊采訪,很快寫完報道劉胡蘭等人英雄事跡的文章。
此文經新華社呂梁分社負責人審定后,向新華社晉綏總分社發了兩條消息:一是《劊子手閻錫山屠殺文水人民,云周西村農民多人慘死于閻軍鍘刀鐵蹄之下》;二是《女共產黨員劉胡蘭慷慨就義》。后一稿用400多字,即頌揚了劉胡蘭面對兇惡的武裝閻軍頑強斗爭、堅貞不屈、視死如歸的共產黨人的優良品質,又揭示了閻軍慘無人道的罪行。
這兩條消息,經過晉綏總分社編輯修改后轉發新華總社。總社分別于1947年2月3日、4日兩天向全國解放軍各報發了通稿。延安《解放日報》和《晉綏日報》于1947年2月5日、6日先后刊登了這兩條消息。
延安各界慰問團副團長張仲實向黨中央匯報了劉胡蘭的事跡,并請求任弼時為劉胡蘭題詞。任弼時則建議由毛主席題詞。毛澤東聽了任弼時的匯報后,為劉胡蘭題寫“生的偉大,死大光榮”。10年后,毛主席再次為劉胡蘭題詞寫下同樣的題詞。
毛主席因何兩次為劉胡蘭題詞?
1947年2月4日到18日,延安各界慰問團在呂梁前線慰問作戰部隊。當時慰問團的副團長張仲實。
張仲實是著名馬列主義著作翻譯家、馬克思主義理論家。他不僅傾畢生精力于中國革命,尤其在翻譯傳播馬列義著作方面,功績卓著,為人們所敬仰。劉胡蘭烈士事跡的發現與傳揚與他有直接的關系。
張仲實來到文水縣后,在縣委召開的情況匯報會上,聽到劉胡蘭壯烈犧牲的事跡后,他當即派慰問團中的新華社記者繆海棱和陜甘寧邊區婦聯的一位同志,到云周西村群眾中調查了解。這兩位同志輾轉找到了被閻匪脅迫參與行刑鍘殺劉胡蘭的兩個人。這兩個人提供了當時的情況:
1947年1月12日,閻匪突然襲擊云周西村,劉胡蘭被敵逮捕。她在敵人面前堅定地說:“只要有一口氣活著,就要為人民干到底!”閻匪計窮,遂將逮捕的六個農民當場側死。但這并沒有嚇倒劉胡蘭,她從容地躺在敵人的鍘刀下,厲聲痛斥敵人說;“死有什么可怕!鍘刀的放得不正,放正了再鍘。”……
張仲實了解了這件事的詳情后,又派白凌云等同志前往云周西村慰問了劉胡蘭的父母親。
張仲實在回延安的途中,遇到當時擔任晉中地委書記的解學恭。解學恭向張仲實同志請示商量“如何在戰區進行黨員教育”的問題時,張仲實即詳細地向他講了劉胡蘭英勇犧牲的生動情節。他說,劉胡蘭是已知的中國共產黨女烈士中年齡最小的一個。在鍘刀面前,大呼:“怕死不當共產黨。”她的這種表現正是共產黨的革命教育深入千千萬萬農民心中的成果。所以建議把劉胡蘭英勇就義的典型事例,作為教育黨員的活教材,大力宣傳。解學恭采納了這個建議。
3月25日,張仲實在陜北子長縣瓦窯堡東吳寨,向任弼時同志匯報了慰問團在晉中戰區活動的情況,并特意匯報了劉胡蘭烈士的事跡,也匯報了晉中地委關于紀念胡蘭烈士決定的意見,最后,張仲實向任弼時建議說:“紀念劉胡蘭烈士一事,最好請毛主席寫個匾,或題幾個字,以示表彰。”
任弼時聽了張仲實的匯報并聽取了他的建議后,表示贊同由毛主席為劉胡蘭題詞。3月26日,任弼時向毛主席的匯報了劉胡蘭的事跡。毛主席以沉痛的心情,在他住的的窯洞里,揮筆疾書,寫了“生的偉人,死的光榮”八個大字。
毛澤東為劉胡蘭的這次題詞于同年4月下旬,通過內部交通輾轉送到文水縣神堂村,縣長徐光遠親手把題詞交給區長陳德照,不久陳德照就把毛澤東的題詞交給劉胡蘭的母親胡文秀。
1957年1月12日,劉胡蘭烈士就義10周年的日子。共青團山西省委在組織開展這項紀念活動中,有一件大事是要派人進京懇請毛澤東為劉胡蘭第二次重新書寫八個大字的題詞。因為第一次的題詞在戰亂中被丟失了。
當時,團省委宣傳部寫作科長楊小池接受這個任務,他來北京先到共青團中央辦公廳,說明了來意,呈交了團省委懇請毛主席為劉胡蘭烈士重寫題詞的報告。大約一兩天后,團中央辦公廳的同志告訴楊小池:“已經把報告轉交黨中央辦公廳,答復是‘一定把報告轉呈毛主席,讓山西的同志先回去,毛主席寫好后,便由中央辦公廳直接交給山西省委。”
1957年1月12日,在劉胡蘭犧牲10周年前夕,毛主席為劉胡蘭重寫的“生的偉大,死的光榮”題詞,由青年團山西省委派人送到云周西村劉胡蘭烈士陵園。
殺害劉胡蘭的主謀是如何落入法網的?
文水解放后,特別是新中國建立之初,如何盡快捉拿、懲辦殺害劉胡蘭等烈士的殺手,成為人們普遍關注的問題。經過慎密調查,殺害劉胡蘭的兇手一個個顯露出來,并被押上歷史的審判臺。當這些殺人兇手被處決后,人們還是沒有弄清誰是殺害劉胡蘭的主謀。
近年來,曾有一些報刊刊載了殺害劉胡蘭的匪首大胡子連長落網的文章。馬明在一篇文章中寫道:
許德勝是親自指揮并用鍘草刀殺死劉胡蘭等烈士的閻軍七十二師二一五團一營二連連長。1951年在鎮壓反革命運動中,經過群眾檢舉被逮捕,同年4月4日在祁縣武鄉村被槍決。新華社對這一全國人民關心的大事,播發了題為《殺害劉胡蘭等烈士的兇手許德勝伏法》的消息。
另兩個兇手是閻軍七十二師二一五團一營副營長侯雨寅和二連指導員張全寶。解放后,他們畏罪潛逃外地,后被公安機捕獲歸案。1951年6月24日,在云周西村慘案發生的地點,舉行了文水縣各界24000多人參加的公審侯雨寅、張全寶大會,并對侯、張兩犯處以死刑。會后新華社又向全國各報播發了題為《殺害劉胡蘭等烈士的兇手張全寶、侯雨寅在山西文水縣云周西村伏法》的消息。
然而殺害劉胡蘭的真正匪首是朱永生,此時,他還在逍遙法外。那朱永生是如何被抓獲的呢?這緣于一次演出:
1954年8月的一天,內鄉縣赤眉區公演歌劇《劉胡蘭》,當演到大胡子連長指揮士兵鍘劉胡蘭的情景時,有個看戲的低聲道:“哼,演得一點都不像。”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工人,聽到他的話后,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想,這個其貌不揚之人,怎能知道演員演得像不像呢?難道這個人……
演出結束后,老工人便跟在那個可疑人的身后,跟蹤到那個人的家門口,記下那個人的住址后,立即報告了區公安特派員。公安特派員認為此事重大,便迅即展開調查。
經調查,這個人正是殺害劉胡蘭的匪首,叫朱永生,河南省內鄉縣赤屆人。解放后,他畏罪潛回老家,并從山西帶回一妻,名叫何秀珍。朱永生在家鄉當民辦教師,他的老婆任村婦女主任。
1954年9月,山西省公安機關在當地政府的協助下,將朱永生抓捕歸案并押回山西正法。
在內鄉縣赤眉區,朱永生伏法前的幾位知情人講,朱永生沒有大胡子,是個瘦高個。他不是連長,而是一個具有一副書生模樣的匪營長。正是朱永生向他的部下大胡子連長下達了用鍘刀鍘死劉胡蘭的命令。
是誰出賣了劉胡蘭?
出賣劉胡蘭的叛徒是云周西村的石五則等人。石五則原是村農會秘書,過去因包庇地主段二寡婦,受到過劉胡蘭的批評。后來區黨委為純潔組織,撤銷了其職務并開除了其黨籍。
1946年12月21日,偽村長被鎮壓后,大象鎮惡霸、復仇隊隊長呂德芳等人來云周西村摸情況時,石五則就把區長陳德照等人出賣。
1月8日,云周西村的石三槐等人被捕,石五則也是其中之一。敵人對他名為逮捕,實質是在保護。在這次“受審”時,他再次將劉胡蘭等人全部出賣。
1月12日,與石五則一道被捕的石三槐、石六兒與劉胡蘭烈士一起犧牲,石五則卻平安回了家,這引起了公安機關和許多人的懷疑。因此,1947年10月,我公安機關將其抓獲。但是,由于他本人拒不承認出賣過劉胡蘭,再加當時戰事頻繁,沒有來得及對其進行周密偵查,未獲得足以證明其罪惡的證據,便于1947年12月23日將其暫時釋放。
解放后,由于受難者家屬等干部群眾心中疑團未釋,一直向公安機關反映有關情況。1958年底,公安機關對此案進行了嚴密偵查,終于查清此案。在法庭上,石五則百般抵賴,但在大量證據面前,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1963年2月14日,石五則這個叛徒被槍決。在參與屠殺劉胡蘭等烈士的罪人中,他是最后一個受到懲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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