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新辦近日舉行國務院政策例行吹風會,介紹《“十四五”職業技能培訓規劃》有關情況。
記者從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獲悉,我國正在為技能人才探索建立“新八級”職業技能等級制度,即由低到高,在學徒工、初級工、中級工、高級工、技師、高級技師、特級技師的基礎上,再增設首席技師。
技術工人的職業發展評價目前是五級,即初級工、中級工、高級工、技師、高級技師。發展存在“天花板”和“隱形門”。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副部長 湯濤:目前我們正在總結。除了我剛才說到的學徒工、初級工、中級工、高級工,然后往上升是技師、高級技師,現在有一個特級技師,這就是七級了。目前我們也在關注基層有一個創新,叫做首席技師,目前正在總結基層經驗,如果可能的話,會構建一個技能人才更為暢通的發展通道。
此外,在健全完善終身職業技能培訓體系方面,《規劃》提出要從“三年行動”轉化為“五年規劃”,大力開展以企業職工為重點的就業群體職業培訓;在提升培訓的供給能力方面,《規劃》鼓勵更多的培訓機構、職業院校,包括企業,能夠參與其中。
此外,在技能人才的評價體系、待遇水平、表彰激勵等方面,《規劃》都進一步明確了方向,提高了標準。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職業能力建設司司長 劉康:我們現在還在推動中國特色企業新型學徒制,這種新型學徒制就是通過校企合作、工學交替等方式,同時對開展學徒培訓的企業給予相應的職業培訓補貼,推動后備技能人才的成長。
八級工,這一曾經有著明星效應的工人群體,對于今天“跳槽忙”的小年輕們來說,已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概念。然而,對于建國初期國家工業化大潮中涌現出一大批產業工人們來說,這就是他們被打上機器和燃油烙印的整段青春年華。
六級工就像武俠小說里的大俠,八級工基本上就是掃地僧的存在。
在很多人印象中,那個時代沒有白領藍領的說法,很多技術工人以成為“八級工”作為人生目標,不少人通過努力贏得了尊重。
八級工”的歷史
說起“八級工”,這里不得不說先一個人——李立三,我國著名的革命家、“工運”領導人,也是社會主義工資制度的倡導者。“按勞分配”的“八級工資制”正是在他的關懷和支持下開始實行的。
圖為李立三
日本投降后,在蘇聯工作、學習的李立三被選為當時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上任后,他曾幾次到大連訪問,了解到當時由于旅大封鎖,工人生活十分困難。而在中蘇合營企業里,蘇聯員工執行蘇聯的工資制度,生活水平較高;中方職工實行七級工資加配給糧制度,仍能積極生產。
1949年秋,在充分深入了解七級工資后,東北總工會開會協商擬定了新的工資制度方案。
1950年4月,公布實行了八級工資制。李立三所倡導的“按勞取酬”的新工資制終于實現了。隨后,在八級工資制的基礎上,又推出新的計件工資和獎勵制度。
一年后,在勞動部、“全總”的推動下,華北、華東、中南、西北、西南等行政區,也先后實行了各自適宜的八級工資制。
“八級工制”是在我國工業建設為基本任務的大背景下,全國為消除工分制的弊端,將工人的技術等級和工資掛鉤推制定的。社會主義“按勞分配”的八級工資制,先后經歷了60個春秋。
前30年是推廣實行時期,對完成國家生產計劃,改善職工生活起了積極作用。后30年,由于國家經濟體制和經濟結構發生重大變化,特別是生產機械化、自動化程度不斷提高,這一工資制度已不完全適用,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
這一制度在全國實行,可以說載譽60年。“八級工”是技藝精湛、精工細作的頂尖工匠的代名詞,雖然“八級工”已經成為過去時,但其精神對于新時代重譜技術工人的新輝煌有著重大的借鑒意義。
“八級工”到底有多牛?
有人說:六級工就像武俠小說里的大俠,八級工基本上就是掃地僧的存在。在八九十年代,一說誰誰誰八級工,那是很牛的事了。
那個年代里,“八級工”不僅是一個讓人羨慕的身份,更代表著高技術和高收入。1959年的杭州,當時一級工每月32元,八級工108元。那時候的108元絕對算高工資了,而且備受推崇與尊敬。
許多經歷過八級技術等級制度的人,至今都承認那個技術分層非常成功。當時一個人,先不說是不是“八級工”,即使評上“五級工”“六級工”,在企業和社會都有很高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技術水平確實是高。
有人說,人生有兩個證書,看似平凡無奇,其實要想拿到并不容易。一個是大學畢業證書,從小學順利地讀到大學畢業需要19年;第二個便是八級證書了,沒有幾十年努力是拿不下來的。
那個時代的“八級工”,一群不平凡的勞動者,他們用自己靈巧的雙手,匠心筑夢、默默堅守,為了國家的建設刻苦上進,在平凡的崗位上,追求職業技能的完美和極致,對新時代的工匠們起一些引路的作用。
“八級工”是怎樣煉成的
01 我用榔頭敲出了八級鍛工
“我3歲沒了爸爸,5歲沒了媽媽,從小跟著姐姐住在貫橋一帶。我是家里最小的兒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那時候吃不飽飯,兩個哥哥就跑到嘉興去給地主家看牛。12歲那年,姐姐托人把我送到一個資本家開的鐵工廠里去做幫工。白天拉拉風箱、打打下手,晚上還不能休息,忙到半夜清理爐子。每天吃不飽、穿不暖。”1935年出生的梁毛毛是八級鍛工,他在書中回憶,1953年,18歲的他看到浙江鐵工廠(后來的杭州制氧機廠)招工,第一時間就跑去報了名。
梁毛毛回憶,招考那天考的是實際操作,老師傅從鍋爐里取出燒得通紅的鐵塊,用鉗子夾住放在我們面前。車間主任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個榔頭。我那時候個子瘦小,拿的是14磅的榔頭,揮舞起兩個手臂,在空中繞一個大圈,把榔頭砸下去。“不要小看這個拿榔頭打鐵,光這個動作,就能看出來,你打鐵究竟穩不穩。榔頭是萬萬不能打空的,打空沒有敲在鐵塊上就是不及格。”梁毛毛說,他的榔頭無一落空。車間主任和技術員、工程師討論了下,一致同意招錄,當場就通知我進工廠,做的是鍛工,也就是人們口中的“打鐵工人”。
“那時的工人都會把八級鍛工作為奮斗目標,有人覺得八級工神奇,我覺得沒什么,當然那也是一級一級榔頭敲出來、慢慢升上去的。你需要的是把每一個產品用心做好、做標準。加上勤學苦練,逐步掌握操作技能。”梁毛毛介紹,從1953年進廠到1990年6月退休,我始終在鍛造工作崗位上,一干便是整整37年。37年來,我從一個普通工人,一級、二級、三級……最終成長為一個八級工老師傅。1979年,梁毛毛還被評為杭州市先進生產工作者。同年,又被評為浙江省勞動模范。1977年和1982年,他分別到北京參加了中國共產黨第十一次、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
02 礦上的“活字典”
“我們那時候,參加工作第一天就跟著師傅學習,從怎么使用扳手、怎么掄大錘、怎么接電線開始,手把手給我們傳授技術。好多師傅都是七級工、八級工,平時看起來沒什么出眾的地方,干起活來,一出手就知道不同凡響、身懷絕技。”陽泉市白羊墅煤礦職工余建法說。
余建法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山西省陽泉市白羊墅煤礦的職工,祖孫三代皆為礦工,堪稱礦工世家。余建法的父親余芝,1950年在白羊墅煤礦連莊分礦參加工作,是實行八級工資制后的第一批“八級工”。余芝沒念過幾天書,文化不高,但他的悟性好,能吃苦,肯鉆研。在機電隊參加工作后,每遇到技術難題,就虛心向別人請教。對技術參數這些其他人看來很枯燥的東西,余芝卻很喜歡。
山西省白羊墅煤礦連莊分礦機電人員留影(余建法 提供)
每次礦上有新的、難的機電設備安裝維修任務,余芝從沒有“躲”的想法,總是主動接下來。不懂就學,就琢磨,邊學邊做,晚上睡覺都在想問題。余芝說:“做技術工作,一定不能推三阻四,不能怕困難,否則是提高不了的。每個難啃的骨頭,都是動腦筋的機會,都是開竅的機會。開竅了,提高就快了。”
就這樣,久而久子,余芝成了礦上的“活字典”,全礦成百上千的機電設備零配件,他不看圖紙、不看賬冊,隨口就能說出這個零配件的安裝位置、規格尺寸、安裝要求、庫存數量、庫存位置、生產廠家等。
“當時,不要說成為八級工,就是評上五級工、六級工,在企業和社會都有很高地位,而且他們的技術水平確實不簡單。”白羊墅煤礦退休職工梁云娥說。
山西省陽泉市白羊墅煤礦技術工人
向年輕工人傳授經驗(梁云娥 提供)
1960年前后,白羊墅煤礦有職工1300多人,但是能評上八級工的,也不過寥寥可數的幾個人:余芝、馬銀來、韓同發、趙來科、馬來、王慶云……但就是這么幾個人,卻支撐起了整個煤礦安全生產技術的一片天。在井下巷道,遇到落山懸頂、煤塵聚集、瓦斯突出等安全問題時,這些八級工總會及時出現在工作面,檢查隱患、排除風險,安排工作,部署調度。甚至在緊急關頭,在生與死的嚴峻考驗面前,這些八級工都是不畏艱險,逆向而行,刀山敢上,火海勇闖。
山西省地方國營汾陽煤礦安裝鍋爐時
技術工人合影留念(余建法 提供)
03 工廠的標桿人物
88歲的“杭鋼”八級鉗工郭裕泉29歲被評為八級工,那是1959年。“當時一級工每月32元,八級工108元。那時候的108元絕對算高工資了。”郭裕泉說,那個年代里,八級工是一個讓人羨慕的身份,算是工廠的標桿人物,代表著高技術和高收入,政治上和作風上也都是走在最前面,備受推崇與尊敬。
新時代呼喚八級工
“按勞分配”的八級工資制,從1956年正式建立和實行,至今已有60余春秋。八級工資制,對完成國家生產計劃、改善職工生活,以及在工人技術等級分層上發揮了重要作用。這種八級分層制度的技術標準,明確、清晰、可考核、可操作,社會效果也較好,體現出了簡單勞動與復雜勞動的差異,有利于引導工人追求高層次、高水平的勞動技能,在當時受到了企業工人和全社會的普遍認可。
隨著國家經濟體制和經濟結構發生重大變化,八級工資制也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1985年,《國家機關和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工資制度改革方案》公布,這項被稱為“結構工資制”的改革開啟了第二次全國性工資改革的進程。
雖然“八級工”已經成為過去時,但其折射出的對文化技術的追求、對勞動者的尊重、對個人自身價值的肯定,一直讓人們念茲在茲。
“現在國家都在提倡工匠精神,我覺得工匠精神不僅是要有精湛的技藝,還要有吃苦耐勞樂于奉獻的無私精神。”杭州汽輪集團六級車工84歲的趙大隆說:“我們那個時代的‘工匠’,為了國家的建設刻苦上進勇于奉獻的工作態度,希望這段歷史能夠對新時代的工匠們起一些引路的作用。”
“八級工”有多少?僅6%
當前,我國已經初步形成了一支規模日益壯大、結構日益優化、素質逐步提高的高技能人才隊伍,但無論總量還是比例仍與經濟高質量發展提出的要求有相當差距,高技術人才還存在結構問題突出、人才斷檔等現象。
目前,高級技工月薪已普遍超過萬元,一些技術過硬的“八級工(這里指的是高技能人才)”崗位年薪甚至突破20萬,并有多重福利保障。例如,足額社保、單人公寓等。
然而,市場上高技能人才的供需矛盾仍舊十分突出。技能勞動者的求人倍率(崗位數與求職人數之比)一直在1.5∶1以上,高級技工的求人倍率甚至達到2∶1以上。
據人社部相關負責人介紹,目前我國技能勞動者超過1.65億人,占就業人員總量的21.3%,但其中高技能人才只有4791萬人,占就業人員總量的6.2%。
我國近年來大力推進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但卻面臨“設備易得、技工難求”的尷尬局面。高質量發展需要一流的科學家和工程師,也需要一流的技能人才。
高質量發展需要更多“八級工”,“八級工”代表的高技術、高收入和不低的社會地位,在新的時代背景下應該得到繼承和發揚。培養高技能人才,解決人才結構性矛盾,提醒我們別把“八級工”遺留在歷史河流里。
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時至今日,建設制造大國、提倡“工匠精神”,已成為全社會的共識。然而,今天我國制造業體量巨大,卻缺乏核心技術,長期處于產業鏈條的末端。我國大力推進傳統制造業轉型升級,卻面臨“設備易得、技工難求”的尷尬局面。
高質量發展需要更多“八級工”,這并不是要恢復“八級工”制度,而是讓“八級工”代表的高技術、高收入和崇高的社會地位,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得到繼承和發揚。
高爾基說:“我知道什么是勞動:勞動是世界上一切歡樂和一切美好事情的源泉。我們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是由勞動、由人們勤勞的手創造出來的。”
“八級工”,是伴隨著新中國一起成長起來的建設者和勞動者,是一個城市、那個時代和社會的縮影,我們不能忘記他們,時代不能忘記他們。
我相信,不論時代巨輪如何地風馳電掣,對技術的追求和對技術工人的尊重,是一個社會永恒的主旋律。在今天呼喚大國工匠的時代背景下,“八級工”身上那種兢兢業業、精益求精的精神更應該歷久彌新。
資料源:北京青年報,文匯報,《八級工:伴隨著新中國一起成長起來的建設者和勞動者》陳文遠、《中國應恢復“八級工”制度》,作者清華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院長李強
來源:央視財經 金屬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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