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多次作出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的重要指示，強調“國有企業是壯大國家綜合實力、保障人民共同利益的重要力量，必須理直氣壯做強做優做大，不斷增強活力、影響力、抗風險能力，實現國有資產保值增值”（習近平：理直氣壯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新華網2016年07月04日，來源：新華社）。而曾經唱得很響的“以廠為家”，伴隨公有制企業工人階級主人公責任感而生，一度成為國營集體企業的靈魂，其興衰歷程折射出國有企業的命運，也啟示著做大做優國有企業的路徑，更警示著當今國企改革的方向。故而發表系列感悟，此文為第二篇。
“以廠為家”是社會主義公有制企業的產物，而其姓“公”的鮮明特質卻在企業步步改姓的大潮中，適時與工會“建家”、職代會條例結合迸發出民主管理的力量，拿起《工會法》《勞動法》法律武器展示民主監督威力，這種以廠為家轉換的關愛企業、堅韌執著、處處壯懷捍衛主人公陣地的激烈，正是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的根基，工人階級在企改征程中留下了以廠為家憂國憂企的堅實腳印，演繹出的矢志不渝民主管理民主監督，也正是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的法寶。故而追述在企改征程中工人以廠為家演繹出的形式及其作用，有著重大現實意義。
工人以廠為家與建設職工之家的結合，不只是工會贏得了職工的信賴，關鍵是所形成的民主管理合力重新燃起工人關愛企業的激情，并實現了以廠為家形式和內容的與時俱進轉變。
企業改革起步于放權讓利，而廠長們私欲膨脹的為所欲為，扭曲了國家放權讓利的初衷，使滿腔熱忱以廠為家的工人一下子找不到了“家”，產生了失去“家”的巨大失落。而上世紀80年代初，錦州市總工會開展了“爭創‘職工之家’、爭當‘工人之友’”活動，得到了工人的積極響應，并由此掀起了全國工會系統轟轟烈烈的旨在維護職工權益、推進職工民主管理的“建設職工之家”活動。因為工會建設職工之家所要解決的“工作不夠活躍、聯系群眾不夠密切”、“為職工說話辦事排憂解難、維護職工合法權益”等問題，也正是職工在改革中遇到的難以以廠為家的問題，所以燃起職工的希望之火，找回了“以廠為家”的激情，熱血沸騰地把工廠建成工人的“家”，滿懷信心地民主管理企業，表現出勞動競賽提高“兩個效益”的熱烈與高漲，實現了以廠為家的形式和內容轉變。而全國37.8萬個基層工會成為合格職工之家，涌現的一批先進職工之家和模范職工之家，也表明了全國億萬職工有了“家”的歸宿，并在“家”中發揮了主人應有的作用。在深入“建家”階段，著力貫徹落實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根本指導方針，保障職工的政治地位和民主權利，使工人又有了企業主人公的激情和自豪，把昔日以廠為家的責任感轉化為推進職工代表大會制度、職工董事職工監事制度，推行平等協商集體合同制度的一腔熱血，積極圍繞企業發展的難點、熱點出主意想辦法，獻計獻策，踴躍投入“我是廠長怎么辦”“我為企業獻一計”合理化建議活動，據全國總工會生產保護部1986年統計，“1985年以來，在改革的推動下，職工群眾合理化建議和技術革新活動出現了令人鼓舞的局面。據河北、湖南等9個省市去年1～10月的不完全統計，職工群眾已提出合理化建議和技術革新方案248萬件，采用69萬件，不僅創造出能直接計算的經濟價值27.9億元，還帶來了難以計算的社會效益”（推進合理化建議活動 為實現"七五"計劃獻計獻策，百度學術1986，來自知網），而且隨著建家活動深入到車間、班組，普遍開展“職工小家”建設，把職工對“職工之家”的認可作為考核基層工會的條件，更加發揮了職工的“建家”作用，也讓職工越來越有“家”的感覺和“家”的溫暖，成為職工以廠為家轉變的標志（參自基層工會建設“職工之家”活動的發展歷程，掛云帆2020-03-24 理論教育）。
工人以廠為家與貫徹《職代會條例》的結合，在落實職代會5項職權中審議企業重大決策、監督領導干部，民主推薦、民主選舉廠長和民主罷免廠長，拓展了以廠為家的領域，煥發出以廠為家新的光芒。
企業改革一個標志性事件，就是198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了《全民所有制工業企業職工代表大會條例》等“三個條例”，雖然主旨是落實廠長負責制，但與其配套的健全民主管理制度的職工代表大會條例，為工人以廠為家找到了新的歸宿和平臺。工人以廠為家轉變為審議企業重大決策、監督領導干部、維護合法權益的高度負責，不僅認真選舉職工代表，爭取一線工人的法定比例，嚴防廠長操縱職工代表大會，而且極其關注企業生產經營、重大事項和發展方向，認真行使聽取審議廠長工作報告和企業經營、計劃和財務、技改等重大事項職權，避免廠長工作報告造假糊弄走過場等情形，雖然只是聽取審議權，但職工代表的高度負責會發現其中許多漏洞質詢質問，甚至不予通過，注重行使對企業經濟責任制、工資獎金分配、勞保措施獎懲辦法和重要規章制度的審議同意或否決權，對職工福利基金使用、職工住宅分配和職工生活福利等重大事項的審議決定權，特別注意運用評議監督企業領導和民主推薦、民主選舉廠長的職權，釋放主人公與企業共命運的責任感。職工代表對民主評議企業領導很是較真，雖然有很多獎勵廠長的建議，但更有懲處的意見。河南某市民主評議企業領導居然出現幾家廠長不稱職而啟動罷免程序，由此推動了民主選舉廠長、民主罷免廠長文件產生，并罷免了5家廠長，選舉了數十家廠長。從而使職代會與職工以廠為家得到有機結合，由此將以廠為家轉化成審議企業發展規劃和重大決策、審查重要規章制度、評議監督和推薦選舉領導等方面，拓展了以廠為家的領域，煥發出以廠為家新的光芒。
工人以廠為家與新《工會法》突出維護的結合，積極推動廠務公開、職工代表進入董事會監事會和簽訂集體合同制度，監督督促企業執行法律落實《工會法》，使職工的民主參與和民主監督變為新的以廠為家路徑。
工會是工人的組織，而《工會法》則是工會作為工人娘家人的底氣，1992年七屆人大五次會議通過的第二部《工會法》（2001年進行了修正），突出了工會維護職能，明確規定“中華全國總工會及其各工會組織代表職工的利益，依法維護職工的合法權益”，并規定工會依照法律規定通過職工代表大會或者其他形式，組織職工參與本單位的民主決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這就使工人在企業改革中的以廠為家有了法律依據，也使工人以廠為家與工會的撐腰支持結合起來。而企業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為追求利潤最大化，不斷發生企業侵犯職工利益的現象，更顯得工會維護的重要，可一些企業工會居然屈服企業壓力，代表企業與工人打涉及工人權益的官司，不僅扭曲了工會存在的本意，而且讓工人寒心。于是引發了整個工會系統的警覺，特別突出維護職責并把維護作為基本職責，把維護職工民主權利和勞動權益，防范阻止企業剝奪職工民主權利、隨意解雇職工作為落實《工會法》的重點。而推動廠務公開，正是落實《工會法》和黨的十五大“擴大基層民主，保證人民群眾直接行使民主權利，依法管理自己的事情”的要求，保障職工行使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權力的重大舉措。因為職工行使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權力是以知情權為前提的，職工只有廣泛了解和掌握企業各方面情況，才能實行有效的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廣大職工群眾根據廠務公開關于企業必須向廣大職工公開重大決策、生產經營管理的重要問題，涉及職工切身利益的問題以及與企業領導班子建設和黨風廉政建設密切相關問題的規定，關注企業公開的包括企業發展目標和長遠規劃、重大投資、財務預決算、企業改制方案等重大決策問題，盯著企業公開的包括盈虧情況，大宗原材料的采購供應，企業業務招待費使用情況等企業經營狀況，發現公開不實、不全面、不及時等問題，監督企業對敏感問題公開結果還要公開過程，對關涉企業發展的重大問題做到事前、事中、事后三公開，公開形式不僅要求在職工代表大會、廠務公開欄公開，還隨時點題公開，切實通過廠務公開發現和堵塞了經營管理的許多漏洞，促進了反腐敗斗爭，同時也增加了行使審議權、通過權、決定權和評議監督權的力度，提高了職工代表大會質量效率，完善和健全了職工董事職工監事制度和集體合同制度，充分顯示了職工以廠為家與“當家作主”的威力，有力推動了企業的生產經營和高質量發展。
工人在企業改姓后失去以廠為家的身份和平臺，卻與落實《勞動法》結合形成了捍衛權利的抗爭，而工人無法忘記的以廠為家，無法釋懷的國企命運，也正是企業改革是以資本為中心還是以人民為中心根本方向的反思。
《勞動法》是國家保護勞動者合法權益的專門法律，是1994年7月5日八屆人大通過1995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它催生于兩把大火，即1993年11月19日港資企業深圳市葵涌致麗玩具廠發生87名工人失去生命、51人受傷，45人留下了終身殘疾的特大火災，僅過20多天1993年12月13日臺商獨資企業福州高福紡織有限公司再次發生61人死亡，7人受傷的特大火災，血淋淋無視勞動者生命的事件呼喚《勞動法》，有人將這一連串事件稱作為“兩把大火燒出的《勞動法》!”《勞動法》是維護勞動者權益的基本法律，西方稱為第二憲法。憲法規定包括勞動者在內的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在企業特別是私企還算不算主人，是重大理論問題，也是特別迫切的實踐問題，也就顯得落實《勞動法》，落實勞動者權利和義務特別重要，但資方卻采取“派遣工”種種伎倆規避《勞動法》，所謂“派遣工”相當于打短工，既不買五險一金，也不需要履行勞動法規定的保護義務，如使用大量派遣工的富士康，一旦碰到法律糾紛，富士康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為了忘卻的紀念：87個年輕生命換來的<勞動法>》,紅歌會2020-11-20 ）。于是，工人的以廠為家也就轉變為拿起《勞動法》等法律武器的維權。一方面，是傳統工人因下崗形成的以捍衛國有資產、反腐敗為主要內容的維權，“三條保障線”是緩解下崗職工生存狀況的有效途徑，但事實上下崗職工進了再就業中心只是前三年能領取生活費，盡管很多下崗職工已經同企業有償解除了關系，但改制引發的矛盾并沒有結束，國企工人以要拖欠工資、要補償和社保等為目標，展開了以捍衛國有資產、反腐敗為主要內容的維權斗爭。根據2004年廈門市的調查，下崗職工中48.4%參加集體行動，主要采取經濟目標的形式，其中46.7%要求工作，43.3%要求收入補助，8.3%要求懲治腐敗問題，而最普遍的是集體上訪，還總結出“大斗大收獲，小斗小收獲，不斗沒收獲”（參自吳清軍《工人階級的現狀與未來》，豆丁網）。另一方面，是非公企業工人維權斗爭，隨著非公有制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勞資問題也不斷涌現，工人爭取合法權益也由受到損害尋求救濟轉化為主動抗爭，還出現了依靠群體性事件之類非正常維權和同鄉會之類自發的維權組織。所以，貫徹《勞動法》倒逼非公企業建立健全工會組織，建立健全企業工資集體協商共決機制、保證職工利益表達訴求渠道暢通無阻，倒逼非公企業工會代表和維護職工權益，發揮在維權維穩促進企業發展和穩定社會的特殊作用，更重要的是，工人自覺拿起《勞動法》等法律武器以正當方式和正常渠道維權，促使企業執行法律法規改善工作條件環境、不拖欠工人工資，不受別有用心組織蠱惑，不被居心叵測團體利用，為構建和諧勞動關系做出了重要貢獻。無論是傳統工人還是非公企業員工，都能維護大局依法維權，是難能可貴的；而傳統工人無論在國企還是在私企，都能表現出為國家為企業著想的品質，反映了工人階級的高尚情操。但傳統工人無法理解當時國家的脊梁、資本主義企業無法比擬的國企，怎么一步步淪為國家的包袱，也無法理解曾經以廠為家的主人英雄，怎么一步步淪為打工者甚至絕對服從的奴隸，他們對自己作為主人的以廠為家年代的依戀，對后顧之憂的以廠為家奉獻犧牲的懷念，也正是企業改革是以資本為中心還是以人民為中心根本方向的反思。
工人以廠為家責任感參與改革過程，也是工人階級與以改革為名背離改革宗旨、侵吞國有資產中飽私囊行為斗爭的過程，所表現出的保衛企業和國家財產的主人公精神，正是今天做強做優做大國企的力量所在。
有專家說國企改革是一個“摸著石頭過河”的“試錯”過程，實質上所謂“試錯”過程就是俗話說的“好經被念歪”的過程，也是工人階級與那些以改革為名背離改革宗旨、侵吞國有資產中飽私囊行為斗爭的過程，這個過程工人階級所表現出的“舍得一身剮”保護國家財產的主人公精神，演繹出另一種形式的以廠為家。從國企改革起步放權讓利，被私欲激發的廠領導對國家旨在擴大企業自主權，把企業經營同職工物質利益掛起鉤來，著眼調動企業和職工兩個積極性，偷梁換柱成“內部人”控制，而工人采取檢舉揭發、消極對抗等形式，與“工資侵蝕利潤”和行為短期化等問題的抵制和斗爭，使國家發現其中與改革預期背離的弊端；到廠長們以急功近利的短期行為歪曲“包死基數，確保上交，超收多留，歉收自補”的承包制，工人表現以廠為家的高度責任感，對上下其手形成承包基數貓膩的揭露，對層層承包層層糊弄國家行為的激烈反抗；再到那些利欲熏心的廠長們依舊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待轉換企業經營機制，工人與他們把轉換經營機制變成了小團體為所欲為的抗爭，與他們把企業各分廠車間乃至后勤各部門變成親信親屬掌管任意胡來陣地的反抗；直到建立“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和管理科學”的現代企業制度，通過吸引民營企業與兼并、收購、投資控股、承包、租賃、委托經營等實施企業改制，工人們又積極檢舉廠長假入股、隱匿企業債權、防止國有資產損失，有句“春蠶到死絲方盡”的詩，真實表達了工人拼盡了以廠為家的最后努力（參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有企業改革的幾個階段》，天涯社區09-12-21）。改革每個階段，都展示了工人階級不屈不撓保衛國家財產，書寫了工人情系工廠以廠為家的悲壯，專家所歸結的企改試錯特征，是工人始終以廠為家與歪嘴和尚念歪改革經斗爭的結果，國家在摸著石頭過河的過程中逐步調整改革方向，也得益于工人階級不斷發現檢舉鉆改革空子化公為私行為，不愿看到工廠垮掉的以廠為家矢志不渝。而工人階級所表現出的保衛企業和國家財產的主人公精神，正是今天做強做優做大國企的力量所在。
結 語
工人階級對改革的滿腔熱忱，對企業主人公的展示，對以廠為家的堅守，都表明了工人群眾支持并積極參與改革，尤其期望通過改革搞好企業，可最讓工人群眾失望的是，改來改去把國有企業改沒了，讓工人丟掉了飯碗，這進一步證明：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改革開放是有方向、有立場、有原則的”非常英明、極端重要，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標準衡量企業改革。習近平總書記最近在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上強調：“我國是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國家，黨和國家始終堅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方針，始終高度重視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在黨和國家事業發展中的重要地位，始終高度重視發揮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的重要作用”（習近平：必須緊緊依靠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附視頻），昆侖策網【綜合】2020-11-25）。而工人階級以廠為家彰顯的心系國家高尚品質，正是黨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的根本所在，也正是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的力量所在。因此，唯有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才能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而唯有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體現工人階級在企業的主人公地位，才能真正把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落到實處。習近平：必須緊緊依靠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附視頻），昆侖策；宋方敏《我國國有經濟的社會主義全民所有制性質不能變！——兼論國企產權制度改革的正確選擇與風險》，昆侖策；《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有企業改革的幾個階段》，天涯社區；基層工會建設“職工之家”活動的發展歷程，掛云帆2020-03-24 理論教育。（作者系昆侖策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來源：昆侖策網【原創】，修訂稿）【本公眾號所編發文章歡迎轉載，為尊重和維護原創權利，請轉載時務必注明原創作者、來源網站和公眾號。閱讀更多文章，請點擊微信號最后左下角“閱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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