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底因為病情變化,又去住院了。在住院期間聽來幾個故事,和大家分享。
故事之一;同病室有個從渭南農村來的老太太,入院五天交了七仟元住院費,醫院又催費了。可治療還未見明顯效果,癥狀和痛苦一點沒減輕。兒子趕回家借錢去了,老太太要出院放棄治療,侍候她的老頭很健談,一邊安撫勸說老伴,一邊大罵痛斥當今社會只認錢不認人。同病室一個六十多歲的退休干部很明顯地引起了共鳴,兩人說的很投機,我聽到這樣一件新鮮的事情。
農村老頭說,毛澤東時代才真正是老百姓的最好的日子,雖說吃的穿的不如現在,但人生活有奔頭,無壓力無負擔,啥都有保障。他說,七三年,他父親半夜十一點突發急病,肚子痛的在坑上滾,村上醫療站的赤腳醫生說,肚子都成硬板板了,肯定是急腹癥,讓趕快送城里醫院,可能要做手術。當時半夜三更,村上離城里三十多里路,他家只有架子車,放現在,真能把人難死。他當時著急,趕快去生產隊長家,給隊長說他父親要進城看病。隊長二話沒說,從坑上趴起來就出了門,不到十分種,就把隊上的小手扶拖拉機手叫來了,還叫了三個小伙子。很快就把他父親抬到拖拉機上,趕向縣城,隊長讓赤腳醫生也一起陪著在路上照顧他父親。
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縣醫院,直接就抬進了急診室。醫生檢查后說是急性膽囊炎,立即就進了手術室。直到后半夜,快四點了,手術才做完。等他父親進了病房休息了,拖拉機手和那三個小伙子才開著拖拉機回村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種,醫生查完房后,才對他說,要他補辦一下住院手續。他去辦住院,人家要他交三十元錢,他說沒有帶。住院部也沒說什么,只是登記了他的公社大隊地址和他父親的名字,就叫他回病房了。到了第三天,隊長和村支書來醫院看望他父親,并帶來了他媽。他問他媽說,住院要三十塊錢。問他媽帶錢了沒有。他媽說,身上只有十一塊錢,不夠。支書聽到了,就對他媽說,嫂子,你身上的錢你裝著,這兩天你在醫院侍候人,你倆人還要吃飯花銷,沒倆錢使怎行,醫院的錢隊上先給你墊上,年終分紅時你給隊上再還。
就這樣,第七天拆線。第八天辦出院時,隊上還派手扶拖拉機去接我父親。隊上的會計一塊去的。會計到醫院后,先到住院部去結賬。住了八天院連手術費和藥費共花了二十八塊三毛錢。
我和同病室的幾個年輕的陪人聽這些,象聽天書一樣。世上還有這樣的事。一分錢沒交還能一直住著院,出院時才交錢。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自己沒有張口借,但生產隊卻可以先替你把錢交了。
但老頭卻還沒罵夠,大罵今天的社會沒有人情報味,說現在的村上,誰家半夜有個病人,那就倒霉了,叫村上人幫助抬一下,都那個都叫不動,叫車先說運費,白天二佰就送,晚上就得三、四百,得先給錢,不然不是車沒油,就是人不舒服,不能出車。家里情況越差,越沒人幫你。那象過去生產隊,啥困難,給隊上一說,都給你解決了。
那個退休干部則說了另外一件事,他說文革期間,他年輕時,得了蘭尾炎。到市醫院住了七天院,手術費是八元,住院費每天三、四毛錢,加上藥費,幾乎沒有什么檢查費,共花費十三塊多就出院了,病也看好了。那象現在,前幾年他們院子一位老同志,也是蘭尾炎,住在三甲醫院里做手術,住了半個月才出院,割個蘭尾,就花了七仟多,他看那傷口,比他的切口能大一倍。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這種事真的難以置信啊,以至于同病房一個病友的大學生女兒問他們,有那么好的時代嗎?那么好怎么還會為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是的,真有那種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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