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3月3日,聯合國正式通過了對朝鮮的制裁法案,朝鮮被成功孤立于世界之外。這項有史以來對朝鮮的最嚴厲制裁能夠在多大程度上解決朝鮮核問題,沒有人能夠預料,但是這份決議確使某個域外國家取得了一石二鳥的作用,一方面孤立了所謂的邪惡軸心,一方面成功導致中朝關系陷入冰點。制裁方案雖然通過了,但是朝鮮半島的危局還沒有解除,很有可能使這一地區更為復雜。半島危機雖然由朝鮮核問題直接引發,但是圍繞朝鮮半島的博弈已經遠遠超越了朝鮮擁核的范疇,上升為地緣政治的博弈與國家利益的較量,不可否認,美國這次不僅成功惡心了中國一回,還取得了實實在在的利益,在左右朝鮮半島局勢中占據上風,的確令中國始料未及,但是如何面對制裁朝鮮后朝鮮半島可能出現的復雜局勢,是一個擺在中國面前現實而棘手的問題,中國仍要未雨綢繆。
一、制裁朝鮮是中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艱難抉擇、是美國封鎖朝鮮的霸王條款,也可能成為讓朝鮮半島局勢進一步緊張的誘因
對于朝鮮的制裁無疑簽署了,對于這份制裁,對于不同的相關國家有不同的意義,中國更要充分認清制裁朝鮮的實質。首先無論朝鮮與中國現在的關系究竟怎么樣,朝鮮的核試行為確定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違反了聯合國的相關決議,包括一項強硬的俄羅斯,都要發表申明譴責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的。另外,防止核武器擴散是大國之間的共識,也是中國政府的一貫態度,雖然聯合國的六大常任理事國意識形態不盡相同,但是面對核武器擴散絕對會走到一起,不管中國和朝鮮在歷史上關系多么密切,核問題是不能觸碰的底線,就連俄羅斯這個已經與美英體系決裂的國家也同意了制裁法案,一個大國的信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只是口頭說說反對朝鮮擁核而不采取實際的行動,比如不簽署制裁朝鮮的協定,就等于打自己的臉,自掉身價。
但是同時應當看到,制裁朝鮮也對中國產生了不利。中國對于國家問題一向主張談判解決,反對運用制裁,而中國曾經也長期被西方制裁,美國對中國的高科技封鎖非常嚴密,歐盟至今保持著對華武器禁運,中國投制裁的贊成票,是很不情愿的。制裁朝鮮同時對中朝關系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而且還不知道這種局面會持續多久,中朝是近鄰,一千年以來都是友好的鄰邦,幾次成為生死之交,十年前,中國領導人訪問朝鮮時,平壤夾道歡迎,超過十萬民眾迎接,沒想到僅僅十年的時間,中國竟然不得已對朝鮮進行制裁。中朝關系進入寒冬會衍生出一個現實問題,中國可能無法享受朝鮮給中國帶來戰略緩沖作用,自新中國以來中國對朝鮮的大量援助可能毀于一旦。雖然中國強調制裁只涉及限制朝鮮的核、導計劃,然而一切有可能涉及朝鮮核、導的物資之中,有很多也是軍民兩用的,禁止這些物資的輸入也勢必影響朝鮮的民生,比如航空燃油的禁運,難道朝鮮民眾就不坐飛機了?還有礦物交易,占朝鮮的外匯收入大頭,連這個也要盤查,只能說美國是在勒緊朝鮮的脖子。然而美國他不關心這個,最終只要朝鮮更加貧窮,甚至動亂那就最好了,美國沒法再朝鮮搞一個親美政權,那么就通過制裁讓你越來越平窮,讓你的人民反對你,你就里下臺不遠了,另外隨著制裁的深入,朝鮮涌入鴨綠江另一邊的人可能越來越多,中國不得不為此背負巨大的壓力。
中國早已聲明會嚴格執行制裁法案,那就是對涉及核、導的物資嚴格控制審查,將敏感物資與正常的貿易嚴格區分,盡最大力量不影響朝鮮民生。然而美國呢?那就很難說了,美國就是想把這個制裁法案做成封鎖法案,即使法案的條文很明確,但是在美國實施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1993年,美國航母艦隊扣押了中國運輸化學品的“銀河號”,理由就是懷疑中國向某些國家運送化學武器原料,那時中國還并不是很弱,能對中國這樣,對朝鮮就更不在話下了,他不管你有沒有交易涉核涉導的物資,反正只要我懷疑,你就有了!
對于朝鮮而言,面對制裁采取什么樣的態度很重要,是向國際社會妥協,還是繼續孤注一擲擁核?制裁對于朝鮮來說并不是什么新鮮的事了,朝鮮面對歷史上的歷次制裁都沒有妥協過,對外強硬不僅可以維持朝鮮國內極高的民族主義氛圍,也是朝鮮高度團結統一的法寶,倘若金正恩這次妥協了,必然打擊朝鮮的軍心士氣,甚至影響金正恩的執政地位。我們看到,在制裁法案通過之后,金正恩以視察部隊作為回應,而且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更表示已將核武器準備好了,隨時準備敵人,種種跡象表明朝鮮不會屈服,至少當前不會屈服,這就不排除朝鮮以硬碰硬回應美國的可能,用主動挑釁的動來警告美韓軍事集團,可以作為朝鮮的一個選擇,延坪島炮擊事件表明,朝鮮可不畏懼與你玩點擦槍走火的游戲。另外,倘若制裁法案沒有奏效,朝鮮繼續鋌而走險擁核,做出比核爆、發射衛星更為出格的動作, 那么美國就既能維持對朝鮮的封鎖態勢,又能理直氣壯地在韓部署薩德系統,如此中國就陷入了被動應對朝鮮半島局勢的惡性循環之中。
還有一種情況不能不考慮,美國應該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做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除了做出更大的擁核動作以外,朝鮮會不會破釜沉舟,突襲韓國再來一次朝鮮戰爭呢,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二、充分認清美國對朝鮮半島的布局造勢是重返亞太的一個子戰略
目前朝鮮半島的局面,中國暫時處于不利的地位,可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軍事專家喬良表示,朝鮮不能吃中國的,喝中國的還不停的鬧,這位中國頂級智囊的態度也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對朝鮮半島局勢的無奈,但是喬良也犯了和大多數公知一樣的錯誤,似乎只要朝鮮安分守己,美國就找不到部署的核航母、隱形戰機和薩德系統借口,也就沒有接機造成朝鮮半島局勢緊張的把柄,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認識上的錯誤。事實上,朝鮮半島只有停戰協定而沒有和平協定,也就是說半島雙方的軍事對峙一直沒有結束,不是朝鮮窮兵黷武,首先是美韓軍事集團決絕簽訂和平協定,對北朝鮮一直采取進攻的態勢。朝鮮戰爭以來,南北雙方都沒有放棄統一朝鮮半島的努力,而朝鮮只是處于守勢才被迫發展核武器,朝鮮半島越緊張,美國越高興。其實美國對于前幾次的朝鮮核試,并沒有如當前歇斯底里,可以說連制裁是留有余地的,后來一度取消了制裁,正是美國戰略的欲情故縱,讓朝鮮鋌而走險了,現在美國展現一副世界警察的居高零下姿態,你鬧得越大,我就越有介入的理由,就越能以此來要挾中國。
朝鮮之所以鋌而走險而堅決不重返六方會談,就是因為看穿了美國的把戲,中俄是希望朝鮮半島穩定,而美國希望朝鮮半島亂,所以六方會談永遠不會有一個妥善的方案滿足各方要求。而面對朝鮮半島逐漸被打破的軍事平衡,朝鮮不得不對自己的生存狀況感到焦慮,因此抱定了擁核的決心。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中國很清楚美國的用意,中國提出的制裁朝鮮而又重返六方會談的方案,美國是無論如何不會接受的,而中國“如果決議通過將嚴格執行”的這一聲明,雖然留有了不支持制裁的余地,但是朝鮮會怎么考慮?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中國不想得罪任何一方,朝鮮似乎知道,中國更看重的是中美關系,還有現行的以聯合國為主體的國際秩序,朝鮮戰爭,中國為了抗美援朝不惜與整個聯合國對抗,而目前的局勢之下,由于種種原因,朝鮮對中國的期望值大大降低。
應當看出,朝鮮緊張局勢的導火索是朝鮮擁核,而圍繞朝鮮半島的博弈遠遠超出核武器的范疇,朝鮮是否擁有大規模殺傷能力,對中國的崛起進程影響不大,因為他的目標不是中國,就如印度擁有核武器一樣,對中國有什么影響嗎?然而美國因朝核問題在半島的興風作浪,就和有可能影響中國的崛起進程。朝鮮半島問題是美國在東亞打入的一個楔子,美國最擅長謀形造勢的功夫,釣魚島、南海問題、臺灣問題包括朝鮮半島在內,成為一連串撬動中國的支點。
美國的重返亞太戰略,根本在于對中國崛起的恐懼,對朝鮮的封鎖是小封鎖,對中國的封鎖是大封鎖。部署薩德系統,只是美國構建東亞反導網絡中的一環,美國已經在日本部署了兩座X波段警戒雷達,下一步就是韓國,甚至臺灣,這就是要在軍事上保持對中國的高度戒備,美軍的B-2轟炸機重返關島,是活生生的威懾,如果美國真要一舉拔掉朝鮮的核設施,不用動用如此高精尖的武器,美軍在韓國部署的三代機就能實現點穴的作用,B-2是戰略轟炸機,作戰半徑差不多包含了整個東亞,包括中國的南海,也在B-2的威懾范圍之內。美軍十幾萬部隊包括先進的戰斗機、潛艇、航母部署在東亞,不制造一些事端,他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
不僅僅是在軍事上,美國的圍堵是全方位的,中韓關系的走近說明中國由于實力的崛起對東亞的整合能力增強,東亞和平穩定,皆大歡喜,唯有美國不高興,所以美國想方設法不讓中韓走近,并且持續制造中日之間的矛盾,目的就是繼續主導東亞,維持自己的霸權地位。朝鮮半島問題的核心就在于此,美國是動亂之首,中國人講擒賊先擒王,找準目標才能對癥下藥。
三、積極應對、主動作為,絕不讓美國再一次利用朝鮮半島問題綁架中國
中國兵法的始祖孫子說過:守則有余,攻則不足!這一輪朝鮮半島危機,中國采取守勢,是形勢所迫。但是孫子還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善戰者,制人而不制于人!美國很好地利用了各方之間的矛盾,贏得了暫時的主動,一是朝鮮擁核與中國和朝鮮之間關系的矛盾,二是朝韓雙方勢不兩立與中韓關系的矛盾,三是韓國的安全訴求與中國地緣安全的矛盾。要想在朝鮮半島問題上取得突破,就要找到問題的結癥之所在,避實而擊虛。
一是致力于深化中朝之間正常的國家交往。朝捆鮮雖然致力于擁核,但一是一、二是二、決不能讓制裁限制住中國與朝鮮進行正常的交往。要真正制裁朝鮮的是美國而不是中國。美國經常指責中國對朝鮮管控不力,其實朝鮮的核武計劃與中國八竿子打不著,美國得了便宜還賣乖,哪有這么好的事,既然制裁已經達成,中國背了黑鍋,那么中國還有什么畏懼的呢,既然六方會談遙遙無期,中國就要主動出來做朝鮮的工作,要與美國的步步緊逼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且要大張旗鼓地宣傳,中國一直在做朝鮮的工作,把采取的努力都展現出來,占據輿論和外交的主動權。
二是在處理朝鮮核危機時加強與俄羅斯的戰略協作。這次針對朝鮮的制裁投票,俄羅斯顯然也不情愿,俄羅斯用很高明的手法表現出來了,這類似于拍賣會的技術流拍。這一小小的舉動,讓朝鮮似乎看到了光明,讓朝鮮能感覺到只有俄羅斯是與自己站在一起的,俄羅斯不動聲色地在朝鮮半島上占據了些許主動。自烏克蘭危機西方全面制裁俄羅斯以來,俄羅斯早就與美國決裂了,當前的俄羅斯與西方的狀態比冷戰更加對立,在朝鮮問題上再與西方繼續對立,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俄羅斯也是朝鮮半島問題的利益攸關方,也不希望美國在東亞興風作浪,俄羅斯之所以最后投了贊成票,原因很多,俄羅斯現在注意力集中于烏克蘭和敘利問題,不想在朝鮮半島牽扯太多精力,只是一種緩兵之計。另外就是與中國保持一致,俄羅斯現在還是非常需要中國幫助的,如果中俄投票不一致,給人的直接印象就是中俄的戰略協作出現問題,中俄都不希望造成這一局面。然而話也說回來,俄羅斯不會把制裁當做一回事的,西方的制裁讓俄羅斯已經麻木了,俄羅斯不會太在意所謂的國際規則,很多朝鮮工人在俄羅斯務工,還有俄羅斯準許朝鮮租用俄羅斯的土地耕種,這些措施都會再一定程度上讓制裁失去某些效力。中國如果要繼續援助朝鮮可以借俄羅斯之道,把援朝的項目轉移到俄羅斯的土地上,既能緩解俄羅斯的經濟壓力又能彌補對制裁朝鮮的虧欠,一舉兩得。
三是堅持按照自己的思維和理念處理半島問題,不被美國牽著鼻子走。為什么美國總在制裁別人,要說專制國家,沙特才是專制,為何美國不制裁呢?只能說美國是雙重標準。東亞國家中,比制裁朝鮮更要緊的是制裁日本,日本是至今不承認二戰罪行的戰敗國,再看看日本的軍備發展,甚至比朝鮮不成熟的核彈更加令人恐怖,而且一個昔日不知悔改的戰敗國,還在孜孜以求發動戰爭的權利,而威脅直指中國,為什么中國不學美國也在聯合國提出一個制裁日本的法案呢,即使最后不一定通過,但是你提不提,有沒有做這方面的努力是另外一回事,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凡是有利于維護世界和平同時與自身利益息息相關的事,就要主動地做,不能任由這群流氓胡作非為。
四是學會化被動為主動,讓美國的興風作浪得不償失。朝鮮半島核危機,對中國不一定是壞事,當年日本在釣魚島鬧事,逼得中國劃設了東海防空識別區,雖然遭遇多方反對,但你反對歸反對,我還是要按我的規矩辦,你就不敢和從前一樣,戰機想來就就來,想走就走而沒有牽制;還有南海交鋒,美國和南海周邊一些企圖把南海搞亂,中國一改過去韜光養晦的策略,積極經略南海,一步一個腳印,現在中國南海的島嶼不僅面積大了,下一步可能還有更多的軍力部署,讓美國嚇退中國的企圖徹底泡湯,這就是化被動與主動。面對朝鮮半島危局,美韓軍事集團有多種行動預案,中國有沒有應對朝鮮半島危機的完善預案呢?至少中國應當給美國講清規矩,就像當年義正辭嚴的警告:越過38線我就出兵。如果美國要堅持在韓部署薩德系統,中國同樣可以宣布退出制裁,武裝朝鮮,到那時聯合國已經不能約束什么了,中國不能迷信聯合國,想一想當年的國聯和聯合國軍,中國應當清醒!
(來源:作者來稿,昆侖策研究院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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