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長征,人們自然就會想到“二萬五千里”,它已成為一個固定詞組深深地印烙在人們的腦海中。從某種意義上說,“二萬五千里”成為了紅軍長征的代名詞。
那么,“二萬五千里”到底是怎樣算出來的?紅軍長征“二萬五千里”的里程不是在地圖上測量出來的,更不是憑空編造的數據,而是有著充分的事實依據的。
“二萬五千里”指的是中央紅軍的行程。1935年10月19日,中國工農紅軍陜甘支隊到達陜北吳起鎮,長征勝利結束。當天,時任直屬隊黨總支書記的蕭鋒在日記里寫道,毛澤東對他講,紅軍長征“根據紅1軍團團部匯總,最多的走了二萬五千里”。此后,中共中央在《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為日本帝國主義并吞華北及蔣介石出賣華北出賣中國宣言》等正式文件中,開始使用“二萬五千里”長征的提法。
從蕭鋒的日記中可以看出,這個數字是“根據紅1軍團團部匯總”得出的。但是,由于戰爭年代的特殊原因,當時的大部分匯總材料未能完整保存下來。現在所能查到的關于紅軍長征行程的記錄,主要來自中央紅軍紅1軍團直屬隊長征行程表及親歷長征的陳伯鈞、童小鵬、蕭鋒等人的長征日記。盡管這些材料是片段的,統計也不完全,但根據紅1軍團直屬隊長征行程表就可以確定:紅1軍團直屬隊至少走了1.8萬里。
此外,在計算紅軍長征行程時,有幾個重要因素不容忽視。
一是長征途中,紅軍打的是運動戰,頻繁迂回穿插、重復走路。比如,紅4團出草地到班佑后,前進至巴西地區,但隔了一天“又奉命返回班佑,擔任警戒任務”。紅5軍團第37團為保衛黨中央、掩護方面軍休整,翻過夾金山后,又奉命回翻夾金山,返至鹽井坪一帶堅守陣地,繼續阻擊尾隨的敵人。
二是紅軍在行軍作戰中,還要籌款、做群眾工作等,這些都需要走路。比如,蕭鋒在1934年11月11日寫道:“師政譚主任布置在白石渡鎮休整幾天,要求擴紅三百名。我擔負擴紅和籌款工作,到各連去了解情況,走了六十五里。”籌款、做群眾工作是紅軍的經常性工作,蕭鋒僅此一次就走了65里,可想而知,這樣的行程在整個長征中有多少呢?
三是在長征中,特別是長征初期,紅軍由于缺少地圖,走錯路的事經常發生。陳伯鈞在1934年12月8日寫道:“第38團‘行軍方向搞錯,以致迷失路途’。”可見,長征中因常走錯路而多走的行程,應當也不少。以上諸因素,都不同程度地增加了紅軍長征的行程。
長征“最多的走了二萬五千里”,這個“最多的”又是指哪些部隊呢?目前現存史料沒有提供直接的答案,但經過分析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走的最多的應是擔負偵察、作戰、掩護、迂回、穿插等任務最多的基層作戰部隊。比如,從平查所到八嫖,紅3團走了315里,紅1軍團直屬隊走了145里,相差一倍多。
可見,這些基層作戰部隊的行程,要多于領率機關和直屬隊,這也符合部隊行軍作戰的常理。鑒于此,《紅軍第一軍團在長征中行軍和休息的時間統計表》中特別注明:“此表系依軍團直屬隊為準的,如各師另有行軍作戰等,均不在內,但各師行軍作戰等時間,均比軍團直屬隊為多”。
紅軍的長征是在緊張的作戰環境中進行的,但走什么樣的具體路線,因當面敵情和任務的不同而各不相同。即使相同的出發地和目的地,各部隊的途經地點也是千差萬別。
在這種情況下,現在重走長征路的人,在大的行軍路線上或許能與當年紅軍基本一致,但卻難以到達紅軍各部隊經過的每一個具體地點。而且,80年來,道路也已發生諸多變化,二者已不可能再完全走同一條路。因此,重走長征路的人,用自己所走的里程來計算、驗證“二萬五千里”,從根本上說都是不科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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