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血薦軒轅
——湖湘文化憑什么
就湖南人在抗日戰爭中的表現,最鮮明的表現恐怕還是血性!這首先表現在為保家衛國而敢于自我犧牲,在大局與大義面前,湖南人的心里沒有小九九、手里沒有小算盤;更表現在戰爭中,湖南人于疆場上敢于斗狠比勇,壓倒敵人,而不被敵人壓倒!湖南人在抗戰中表現出來的鮮紅血性,是長期積淀的湖湘文化性格的自然爆發,屬于“若道中華國果亡,除非湖南人盡死”的隔代回響,亦堪稱“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現代回響。一個人做到“認真”二字,庶幾血性矣!
——題記
偉大的勝利
公元2015年9月3日,一個值得中華民族注目頂禮的日子!70年前的9月2日,曾叫囂“三個月解決支那事變”的日本帝國不得不俯首在投降書上正式簽字,中國人民贏得了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偉大勝利。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大會上,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自豪地表示:
“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是近代以來中國抗擊外敵入侵的第一次完全勝利。這一偉大勝利,徹底粉碎了日本軍國主義殖民奴役中國的圖謀,洗刷了近代以來中國抗擊外來侵略屢戰屢敗的民族恥辱。這一偉大勝利,重新確立了中國在世界上的大國地位,使中國人民贏得了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尊敬。這一偉大勝利,開辟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開啟了古老中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新征程。”
日寇在湖南敗走
毫無疑問,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是“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之全民抗戰的成果。但如果論地域,不得不提到一個地方在抗日戰爭中的卓越貢獻,這就是湖南!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侵華日寇在湖南芷江乞請投降,所謂“烽火八年起盧溝,受降一日落芷江”。中國戰區當時劃分為15個受降區,受降點不僅有國民政府的首都南京,也包括其他一些具有重要意義的城市,典型如洛陽、上海和廣州,為什么受降點最后被定在偏居湖南西隅的芷江呢?不簡單因為芷江空中交通便利,有僅次于昆明空軍基地的“盟軍第二大軍用機場”——芷江機場,原因更在于芷江一帶是日寇的傷心麥城。為打通從華中到到華西南的交通,確保順利對接東南亞,日寇于1945年4月發動攻占芷江空軍基地的大會戰,史稱“芷江會戰”,亦稱“湘西會戰”或“雪峰山會戰”。這是中日之間最后一次硬碰硬的對抗,不僅雙方精銳盡出,而且激烈廝殺近兩月之久,最終以10萬日寇兵敗如山倒的慘敗收場——據稱是日本史學家也不得不承認的日寇完敗,有90多面日寇軍旗被奪——中國方面士氣大振,正面戰場開始由防御轉入反攻,吹響了打掃抗日戰場的號角。
芷江受降只是一個縮影,一定意義上,日寇的敗局早已經被湖南注定,堪稱“烽火八年起盧溝,旭旗四碎落湖湘”。有一個說法稱抗日戰爭“相持在湖南,反攻在湖南,勝利在湖南”,這并非夸張,而就是事實。1938年10月23日,日寇占領湖南南面的中心城市廣州;1938年10月25日,也就是兩天后,日寇占領湖南北面的中心城市武漢,對湖南形成南北夾擊之勢,部署的兵力據稱占到侵華日寇總兵力的35%,氣勢如虹。史料更顯示,抗日戰爭中,中日投入20萬人以上的大規模會戰超過20次,多是日寇長趨直入,但湖南境內的6次大會戰不僅大挫日寇鋒芒,而且扭轉戰局乾坤,中國四勝一平一負,殲滅的日寇數量超過20萬,占到大會戰殲滅日寇總人數的一半,日寇并有中將2人、少將5人葬身于湖南。
血性意味著自我犧牲
為什么抗日戰爭會“相持在湖南,反攻在湖南,勝利在湖南”呢?有日本自身的因素,最明顯的,當日寇進犯湖南時,他們在整個中國的戰線已經非常之長,自然趨于相持之勢。也因為國際形勢的變化,最明顯的,1941年12月日本偷襲珍珠港后,美國正式對日本宣戰,這是蔣中正翹首以待的。還可能存在別的原因,比如當時國民政府的戰略戰術部署。但有一個因素絕對不能忽視,而且應該說舉足輕重,這就是湖南人的精神,不太可能是某種一時的精神,因為一時的精神“一團茅草亂蓬蓬,驀地燒天驀地空”,不會具有長遠效應,也不會形成集體特征,更不會導致集體行動;而應該是某種相當穩定的精神——毋寧說就是湖湘文化,因為文化是精神生活長期沉淀乃至歷史演進的結果,湖湘文化一方面沉淀了湖南人的精神氣質,另一方面更熏陶、涵育甚至決定了湖南人的精神風貌。那湖南人在抗日戰爭中表現出什么樣精神呢?
湖湘文化源遠流長,內涵豐富并多姿多彩,但就湖南人在抗日戰爭中的表現,最鮮明的表現恐怕還是血性!什么是血性?面對揮向維新者的屠刀,原本也可以東游他鄉的湖南志士譚嗣同毅然舍生取義:“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這就是典型的血性,直接用一個人的生命對賭一個國家的前途!血性首先需要正直剛強,這一點沒什么疑問,但正如俗語所云“狹路相逢勇者勝”,平常在談到血性的時候,更主要的意思還是敢于斗勇比狠,直至自我犧牲,要不然,談何血性?習近平總書記之所以多次強調“軍人還得有血性”,原因應該也在于此,相對于別的場合,戰場更呼喚血性;相對于別的群體,軍人更需要血性,就戰爭的特性而言,無血不成軍。
血性唱響湖南
湖南人的血性首先表現在全民為保家衛國而敢于自我犧牲,在大局與大義面前,湖南人的心里沒有小九九、手里沒有小算盤。在抗日戰爭的大會戰中,不僅勝仗多是在湖南境內打的,而且有數據能夠表明,勝仗也多是湖南人打的,因為湖南人踴躍從軍。據不完全統計,抗戰八年,只有3000萬人的湖南所征募兵員的數額達到210萬,占全國征募總數的15%,僅次于四川,居全國第二;平均每15人中就有1人參軍,居全國第一。湖南人踴躍從軍也表現在湖南精英投筆從戎蔚成風氣,黃埔軍校第一期到第五期,畢業生共7399名,其中湖南籍2189人,占到總數的30%,他們大多充當了抗戰部隊的骨干。另有數據顯示,在抗日遠征軍中,湖南籍將領更是高達近2/3。不僅是踴躍從軍,“有力要當兵,有錢要勞軍,前方后方齊拼命,出錢出力打敵人”——當時《出錢勞軍歌》所唱的正是三湘大地投入抗日救亡的實際情況,湖南省主席、第九戰區總司令薛岳曾自豪宣稱:“湖南對國家貢獻居全國之冠!”
“破釜沉舟期一戰,求生死地成孤擲。”湖南人的血性更表現在戰爭中,于疆場上敢于斗狠比勇,壓倒敵人,而不被敵人壓倒!這里不得不提及日寇在“一號作戰”中所遭遇的最頑強抵抗——衡陽保衛戰,如果說芷江會戰是一場硬仗,衡陽保衛戰更是一場惡仗,雖敗猶榮,衡陽市因此而光榮成為當時國民政府在全國唯一命名的“抗戰紀念城”。1944年6月,抗日戰爭正處于一個重要關口,日寇乘攻占長沙之勝威,以11萬兵力逼向守軍僅為其1/6的衡陽,目的就是用石頭迅速砸碎雞蛋,打通到桂林乃至整個東南亞的交通。但出乎日寇意料的是,衡陽久攻不下,中國守軍殊死搏斗48天,震驚日本大本營及日本天皇,堪稱抗戰以來作戰時間最長、雙方傷亡士兵最多、程度最為慘烈的城市攻堅戰,毛澤東贊嘆“守衡陽的戰士們是英勇的”,蔣中正則感慨“全世界稀有之奇跡”,日本也稱之為“苦難的戰役”,雖勝猶敗,直接促使東條英機的軍人內閣倒臺。史料顯示,衡陽保衛戰中,日軍付出超過7萬人死傷、4.8萬人被擊斃的慘重代價;中國軍隊死傷1.5萬人,其中7400人捐軀。血性不是自我聲張的,更需要對手的承認。《日本帝國陸軍最后決戰篇》對衡陽保衛戰有這樣的記載:“敵人之守將方先覺將軍,為一號驍勇善戰之虎將,其第十軍之三個師,皆以必死之決心,負隅頑抗,寸土必守,其孤城奮戰的精神,實令人敬仰。亙四十余天之激戰中,敵人尚無一卒向我投降。”
“無血不成軍”
湖南人在抗日戰爭表現出來的鮮紅血性,不是某個“朋友圈”的個別選擇,而具有明顯的集體行動特征;也不是臨時性沖動,而是長期積淀的湖湘文化性格的自然爆發。往前追溯,這算得上“若道中華國果亡,除非湖南人盡死”的隔代回響,一定程度上,辛亥革命是由湖南人完成的,武昌首義的組織領導者是湖南人,武昌首義后率先響應的各省都督與負責人也多是湖南人。往古追溯,這稱得上“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現代回響,楚霸王的確簡單粗暴,但無論初見始皇時“彼可取而代之”的少年志向,還是最后的霸王別姬與烏江自刎,都飽含英雄的血性;相形之下,劉邦初見始皇時感嘆“嗟呼,大丈夫當如此也”,更像市儈小兒的欲望。
正因為血性原本湖湘文化的性格乃至基因,湖南人的血性在后來的國共大決戰中再一次爆發,當毛澤東1949年10月1日在天安門城樓莊嚴宣告“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時,身后站著一大批湖湘子弟,就在中共中央五大書記中,即有毛澤東、劉少奇、任弼時三位湖南人。共和國在1955年進行軍功授銜,全軍共授1614位開國將帥,其中湘籍開國將帥高達202位,占總數百分之八,其中10大元帥有3位、10員大將有6位、57名上將有19位、177名中將有45位,居全國各省市之冠。“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在決策朝鮮戰爭的關鍵時刻,同為湖南人的彭德懷挺身而出,堅決支持毛澤東拍板出兵,這應該不是偶然的,而存在內在的必然性。近現代以來,“無湘不成軍”的說法一直比較流行,這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湖南人用血寫的事實鑄就,所謂“半部中國近代史,皆由湘人血寫就”,“無湘不成軍”實是“無血不成軍”。
血性之源遠流長
血性的確稱得上湖湘文化重要的精神基因。屈原乃“三閭大夫”,以國家利益為己任:“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雖一時遭讒去職,但如果愿意妥協,原本可以不流放,但他無所謂:“茍余心之端直兮,雖僻遠其何傷?”即便流放,至少也可以不自沉吧,但他也無所謂:“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屈原的不妥協、大義凜然與自我犧牲,為湖南人樹起了一道最鮮明甚至耀眼的血性標桿,深深地嵌入了湖湘文化的精神基因。湖南人的血性甚至已反映到一個特別的詞上,這就是“霸蠻”——一個僅僅用于湖南人而不用于別的人群的詞,什么意思?一句話講,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三個字講,一根筋;一個字講,犟!
不僅源遠,而且流長,血性之所以成為湖湘文化的重要性格,也因為不時得到正能量的補充而強化。這就不得不提到明末清初的文化英雄——王夫子船山先生。明末清初被認為是個“天崩地解”的時代,船山先生原本希望通過武裝起義“反清復明”,無奈世易時移,屢試屢敗,不得不龍潛勿用,轉而冀圖從文化入手“用夏變夷”,盡管也得到清廷的默許甚至招撫,但先生仍然以明朝遺臣自居,過著“活死人”的生活,不僅是下雨天晴都打雨傘穿木屐,目的是表明自己作為明朝遺臣“頭不頂清朝天,腳不踏清朝地”;而且在居室前親自栽種一般是植于墓地墳頭的柏樹,目的明顯也是表達作為明朝遺臣“我自從天乞活埋”。毫無疑問,船山先生向死而生的行為藝術極大強化湖湘文化的血性,現實上有力加持湖南人在近現代中華歷史中的英雄主義,進而在一定意義上影響了抗日戰爭為什么會“相持在湖南,反攻在湖南,勝利在湖南”。
承平時代尤其呼喚血性
無血不成軍,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如今是承平時代,湖南人的血性是不是不適用了呢?或者說,血性的湖南人是不是適合了呢?拿經濟建設來講,雖然也說“商場如戰場”,但毫無疑問的是,商戰讓“霸蠻”走開,就商戰而言,與其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不如說“狹路相逢快者勝”。可這并不能否定血性的價值,不論做什么事,首先都是做人,做人首要在真誠純粹,敢于選擇,勇于付出,這就需要血性。特別是運作具有超前意義的事業,更需要執著精神,必要時敢于認死理,甚至較死勁,直至自我犧牲,就像孟子所說的大勇,“雖千萬人,吾往矣”;亦如一句西方著名格言所提示的,“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從這一意義上講,血性也適合承平時代。
中國社會在承平時代尤其呼喚血性,當代就是證明。以習近平總書記的中共中央之所以在整風肅紀反腐敗上真抓實干,習近平總書記之所以聲明“與腐敗作斗爭,個人生死,個人毀譽,無所謂”,中紀委書記王岐山之所以強調“一個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沒有英雄”,應該都是針對中國社會特別是官場缺乏血性及擔當的嚴酷現實,如不是習近平總書記的血性擔當,今天大打“大老虎”的反腐局面很難設想。作為中國社會為人處世的重要原則,中庸之道原本不否認血性,準確說是飽含血性,但由于理解上和操作上都極其微妙,現實上導致了中庸之道的庸俗化,以至“老好人”甚至“和稀泥”的現象泛濫,在產權不清晰也就是缺乏責任擔當主體的公營機構,尤其嚴重,結果自然就是腐敗猖獗,整個社會日趨潰爛。作為湖南人的驕傲,毛澤東主席早已經開出藥方,乃一句廣為人知的名言:“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共產黨人最講認真!”無論什么時代,不論哪個場合,一個人做到“認真”二字,庶幾血性矣!
(本文是“挺直民族脊梁,再造湖湘文化”主題征文之一;來源:作者來稿,昆侖策研究院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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