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期間,江青之所以能在政治上崛起,除去其他因素,有一個重要原因是靠著樣板戲這個舞臺起家的,就是被后來批判者所稱“撈取政治資本”。經過她改良的八個樣板戲,至今還常常被世人傳唱,而京劇老段子反被老百姓生疏了、遺忘了,沒有幾個會唱了。十年功夫,很短暫的時間,卻顛覆了傳承二百年的京劇舞臺,今天來看,江青起到的作用不可小覷。文革后,有人說江青不懂裝懂,妄改傳統京戲,結果把樣板戲改成了非驢非馬的劇種。此說不是歷史唯物主義,因為江青是一個學過戲、也懂戲的人物,決非今天舞臺上的政治戲子所能比擬的。
讀去年剛辭世的在京劇藝術方面造詣頗深、堪稱大家的劉曾復先生的《京劇說苑》,突然發現內中有一段是談江青的,因家族關系,劉老先生打小是在戲園子里面泡大的,文中說1931年1月,此年作者17歲,而小他一歲的江青則隨山東省立劇院在北京華樂園演出,內中有很多女學生,江青就是其一,此時叫李云鶴。劉曾復記得是此月25日的演出,江青先唱的《會審》,后演《打金磚》的郭妃,唱雙出。作者記述,要說呢,實在還是有些本事,《玉堂春》能唱下來,就不簡單。當年有個王泊生,河北遵化人,是個京劇改革迷,曾被贊譽為中國戲劇界“北方怪杰”與“革新家”,也是山東戲劇事業開拓者之一。1929年夏,山東省立實驗劇院在濟南的貢院成立,王泊生應聘擔任教務主任。次年夏,該院被迫停辦。后在王泊生努力下該院重建,易名為山東省立劇院,王泊生親任院長,使得劇院成為當時國內較大規模的新型戲劇藝術專業學校,并來到京劇的發源地來演出。劉曾復的回憶,當是此時。
有史料記述,王泊生是著名須生兼紅生,天賦異稟,嗓門高亢。他自任社長及主演,在吉祥大戲院演出《子胥逃國》、《打金磚》、《哭祖廟》和“國難大悲劇”《文天祥》等。在李云鶴的要求下,王泊生將其帶到北平,加入“晦鳴社”。王泊生對這位16歲的女弟子頗為關照,讓她在《打金磚》中飾演郭妃,還安排其出演過《玉堂春》《打金枝》等折子戲。只是由于其鄉音太重,得不到北京觀眾認可。1931年春,她投奔時在青島大學(后改山東大學)任教務主任(后任校長)的趙太侔,兩年后經趙的夫人俞珊介紹,進入上海電影界,改名藍蘋,成為一名當紅影星。不過,連京劇行家劉曾復都認為李云鶴“有些本事,真不簡單”,表示認可,這史料中的“鄉音太重,得不到北京觀眾認可”之說,又從何談起呢?由此看來,歷史就是一個小姑娘,各說各理,任人打扮。那三十多年后江青搞得京劇革命,莫非還有承繼師志的因素在里面呢!
第二個說江青懂戲的,就是當年的四大名旦程硯秋了。1957年1月18日作為全國人大代表訪問莫斯科時,程硯秋見到在此治病的江青,江青對程硯秋的評價是:“你的表演有三絕,一唱二作三水袖!”接著,又講了許多戲劇界的故事。事后,程硯秋很興奮,說:“江青是一個知音!”就是這個知音,文革期間在看程派代表作片子《荒山淚》時,先是流淚,后是嗚咽,最后竟至失聲痛哭,頗有一些知音凋零、“弦斷有誰知”的意味。如人所講,江青在政治上是罪犯,但在藝術上卻是內行。曾購有上下冊的《程硯秋史事長編》,想查查這一段史料,遍尋不到,只有作罷。
第三個說江青懂戲的,是著名編劇和作家汪曾祺,他在《“樣板戲”談往》中說,從劇本來說,江青的“指示”,有些是有道理的,比如在今天耳熟能詳、不少人都能哼幾句的《沙家浜》“智斗”一場,原來只有阿慶嫂和刁德一兩個人的戲,胡傳奎一邊呆著去了,沒他什么事,但江青提出要把胡傳奎拉到矛盾里來,展開三個人的心理活動。實踐證明這樣的改動很成功。一個是唱腔、音樂有創新、有突破,當年試唱以后,要立即將錄音送交江青,她來逐段審定。另外,于會泳把曲藝、地方戲的音樂語言揉入京劇里,是成功的。例如《沙家浜》里他寫的“人一走,茶就涼”,《紅燈記》里別人寫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都符合這個創作思路。幾十年過去了,這些話流傳至今,并成為經典的俗語,已經證明了它們的生命力。
就是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也就是樣板戲正走紅的時候,汪曾祺就曾預言:“《智斗》肯定會流傳下去的。”果不其然,現在老百姓閑時來一段的,大都是這段。如果按照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此種現象,又該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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