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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希拉里、樸槿惠深陷政治危機困境,是無線互聯互通網絡傳播時代公眾政治參與,對政治精英治理能力、道德操守、個人品行、私人空間等提出新的系統性挑戰。
這幾天,國際政壇發生并正在發酵的一系列事件,其精彩程度可以說超過美劇《紙牌屋》。離美國大選結果揭曉日只有11天之際,FBI宣布重啟對希拉里“郵件門”調查,使被預測穩操勝券的希拉里支持率大跌,使美國大選前景一時間變得疑團重重。幾乎在同時,韓國總統樸槿惠“閨蜜干政”事件持續發酵,導致首爾萬人舉行燭光抗議,要求彈劾樸槿惠。這充分表明,當今世界質疑精英、挑戰權威、觸越秩序、反抗管控的反建制潮流,正在成為全球性趨勢,對二戰以來形成的精英治理模式形成了巨大挑戰。
希拉里、樸槿惠深陷政治危機困境,是無線互聯互通網絡傳播時代公眾政治參與,對政治精英治理能力、道德操守、個人品行、私人空間等提出新的系統性挑戰。究其原因,大致體現在這樣幾個方面:
其一,政治精英“暗箱操作”運作模式已經過時,有選擇性展現的“皇帝的新衣”被無情撕裂。希拉里無疑是美國社會崇尚的精英代表,一生努力成長為杰出的女性政治家。她代表民主黨競選總統,贏得華爾街力挺、主流媒體擁護、民意支持率領先,似乎勝券在握,哪知峰回路轉,一下墜入險境。“維基解密”創始人阿桑奇曝光“郵件門”,使希拉里運用私人郵件處理公務、處心積慮搞垮政敵的不正當手段大白于天下,引起美國大眾一片質疑與恐慌。在前互聯網時代,政治精英及其政治運作方式屬于“高度機密”,不可能被局外人掌握,更不可能被揭露并展示給公眾,可以說政治精英身上披著一層“皇帝的新衣”,他們展現給公眾的形象大多是經過議程設置、精心設計、巧妙包裝、精準傳播的形象。技術進步及社交媒體的發達,政治精英的秘密已經不再是銅墻鐵壁的“密室寶藏”,很容易被挖掘和曝光,引發公眾情緒集中爆發,使他們陷入被廣泛質疑的困境。希拉里“郵件門”這一“黑天鵝事件”,極大激發了互聯網公眾政治參與的熱情,撕開了她多年精心包裝的美國政治精英形象。這一事件如何演進,全球拭目。
其二,政治精英的私人空間不再神秘,一旦與公眾利益發生糾結沖突就難免引發“政治地震”。事實上,樸槿惠與崔順實是四十年閨蜜,此次“梨花大學”事件一路演繹,暴露出崔順實幕后干預朝政、甚至閱覽修改青瓦臺機密文件的鐵板釘釘證據,整個韓國為之炸鍋。這一事件得以快速傳播發酵,表明社交媒體開始入侵個人碎片化空間,使人們在碎片化空間的言行舉止、愛恨情仇等能夠被挖掘、被展示、被無限拓展。這對政治精英來說,無疑是一種嚴峻考驗。法國哲學家福柯認為,空間是權力爭奪的場所,也是權力實施的媒介。以往,政治精英的空間封閉而神秘,草根大眾的關注視角與政治精英的私人空間可以說難以交集。如今,公眾運用互聯網,通過全息數據、多維介質等各種通道,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入政治精英的活動空間乃至私人空間,使政治精英失去隱私、還原本色。這樣,政治精英的私人空間一旦與公眾利益相交集、相融合、相矛盾、相沖突,公眾就會線上線下快速“群體聚合”,釀成對政治精英的聲討與抵抗,引發“政治地震”。希拉里“郵件門”事件、樸槿惠“親信干政”事件引發的危機困境,都發酵于她們的私人空間被曝光,涉嫌危及公眾利益。
其三,政治精英與公眾關系亟待重構,社會治理模式正在發生深刻變化。二戰以后延續至今的精英治理,按照學界觀點認為,只要是有人類社會的地方就會有精英與大眾的分野,就會是精英治理。現在面臨的新情況是,像希拉里、樸槿惠這樣的政治精英被展示的另一面,令社會公眾大為失望,自然而然引發對精英治理的質疑。無線互聯互通網絡技術與個人智能終端的廣泛運用,由初期的連接人與信息,演進到今天的連接人與人,形成廣泛而復雜的“病毒式”傳播關系網絡。這就使公眾政治參與變得極為便捷,公眾被賦予質疑精英、挑戰權威的權力。這種前所未有的變化,將政治精英置于這樣一種境地:無隱私,被還原;無神秘,被展示;無特權,被監督。這就要求政治精英重構與公眾的關系,真正出于公心為公眾服務,經得起公眾的質疑與考驗。不然,當人類社會發展到不需要精英時,精英治理模式就會走向終結,一個全新的社會治理體系就會生成。
希拉里、樸槿惠面臨的危機困境,給人類精英治理帶來嚴峻挑戰與深刻思考,也給我們帶來有益啟示:
一是人類社會治理越來越公開透明、公平合規、公正依法,政治精英主動適應這一趨勢,在陽光下行使公共權力。
二是政治精英應當嚴格劃清私人空間與公共利益的邊界,做到公與私涇渭分明,決不能因私人空間包括“八小時以外”的舉止言行,影響與損害公共利益。
三是政治精英應當恪守公共事務管理者的神圣責任,以天下大眾為情懷,注重個人道德品行修養,做到“內圣外王”,使自己真正成為令人敬重、值得信賴的社會精英。
政治精英接受人民監督、遭遇大眾挑戰,也許會成為人類社會治理的新常態,關鍵在于執政團體和領導人要經得起這種監督與挑戰。令人欣喜的是,剛剛勝利召開的中國共產黨十八屆六中全會,為人類社會治理模式提供了有益借鑒,令全球關注。這次全會吹響了全面從嚴治黨號角,對加強黨的建設、全面從嚴治黨、營造風清氣正的黨內政治生態提出了全面要求并作出了明確的頂層設計和制度安排。全會明確要求以上率下,抓住“關鍵少數”這個關鍵,尤其是各級領導班子一把手這些“關鍵少數”。這就抓住了全面從嚴治黨的關鍵點、要害處,確保我們黨及高級領導干部不忘初心,以身作則,接受嚴峻考驗,戰勝各種危機,帶領人民繼續前進!
(作者為上海社科院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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