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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山壯歌
點擊:2853  作者:佚名    來源:北京日報  發布時間:2016-07-24 09:11:40

 

        93日,天安門廣場,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閱兵式。三軍儀仗隊過后,第一支抗日英模部隊方陣威武行進。獵獵軍旗上,狼牙山五壯士幾個大字,展現著百煉成鋼的鐵血軍魂。

七十多年前,五壯士為掩護大部隊及狼牙山地區群眾安全轉移,將敵人引向狼牙山峰頂絕路。戰至彈盡路絕,他們跳下萬丈懸崖。縱身一躍的決絕身影,詮釋了中國人寧死不屈、血戰到底的抗戰精神。

近幾年,網絡上不時冒出懷疑和虛構狼牙山五壯士抗日斗爭情節的奇談怪論,混淆了視聽,抹黑了英雄。記者日前重訪狼牙山,還原70多年前那場血戰和壯舉。

在這片傳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慷慨悲歌的土地上,五壯士的錚錚鐵骨嵌入巍峨狼牙山,頂天立地。

讓我們永遠記住五壯士的名字。他們是壯烈殉國的馬寶玉、胡德林、胡福才,以及僥幸生還的葛振林和宋學義。

出河北省易縣縣城,向西南方行駛45公里,莽莽太行山脈陡然變了模樣,由平緩山丘成了懸崖峭壁。這里就是狼牙山了。

狼牙山屬太行山脈,呈西南、東北走向,位于河北易縣的西南方向,包括有棋盤陀、蓮花峰在內的536峰,方圓百里,與山西五臺山綿延相連。《水經注》中形容它:眾岑盡舉,若豎鳥翅,立石嶄巖,亦如劍戟。

山勢險峻之外,其位置亦處戰略要沖。主峰棋盤陀海拔1105米,登上山巔可俯看華北平原,軍事重鎮保定就在眼皮底下。

狼牙山是晉察冀革命根據地東北大門,門外是日偽占據的平原市鎮,層巒疊嶂成了保衛根據地的天然屏障。

19418月,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指揮7萬余日偽軍,對晉察冀邊區發動空前規模的秋季大掃蕩。易縣周邊的大小戰斗持續不停。敵人來勢洶洶,晉察冀邊區一分區數千官兵和數萬群眾不得不深入狼牙山,躲避日軍的瘋狂掃蕩

923日,晉察冀根據地一分區一團七連六班副班長葛振林,在山頭的哨位上心急如焚地遠眺山腳。那里是南淇、北淇兩個村子,村落里正在著火冒煙——日寇在這一天開始了對狼牙山的進攻。

近處的山路上,當地百姓背著干糧,拉著大的抱著小的,一群一群地向著更深的山里逃難。

當時,葛振林剛剛24歲,卻已經是打了四年仗的老兵了。四年的血火經歷,他知道日寇的兇殘,也知道山路上這樣的逃難隊伍不會是全部的村民。山頭上還看不到日寇,但南淇、北淇兩個村子的煙火,意味著那里被日寇實施著慘無人道的三光政策。

狼牙山五壯士紀念館館長李芳是土生土長的狼牙山人,致力于收集、整理狼牙山五壯士各類資料十余年。對日寇進攻狼牙山第一天制造的南淇村、北淇村慘案,她尋訪過多位親歷者、幸存者。她告訴記者,目前僅有兩位慘案幸存者在世。

耄耋之年的楊文花老人是兩位幸存者之一。她是當時的婦救會主任,在組織村民轉移過程中掉隊遇到了鬼子,親眼目睹了日軍的暴行,留下了一生中最黑暗的記憶。鬼子朝鄉親們不停地鞭打,用刺刀挑,把身上的衣服都挑破了只掛著一塊小肚兜,最后開始用刺刀扎,我的右手手筋也被挑斷……”老人說。傷疤至今留在老人的手上。

山頭哨位上的葛振林雖然看不到這些慘狀,但能夠想到山下正在發生的暴行。多年以后,他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道:心里急得不得了……鬼子兵這樣糟蹋自己的親人,我卻只好拿著槍站在這里……幾乎每個同志下哨以后都說,去向上級要求要求,快下命令打吧!

打,卻是當時最不可取的辦法。

晉察冀根據地創立于193711月,是全國首個敵后抗日根據地,以山西東北部和河北的冀中、冀東為主,包括察哈爾、熱河、遼寧三省的一部,其間除冀中大平原外,大多是山岳。

建立之初,根據地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聶榮臻麾下,兵將不過3000余人,下轄4個軍分區,狼牙山一帶是楊成武任司令員的第一軍分區。

無論是武器、兵力,晉察冀根據地都不足與華北日寇正面對壘,只能因地制宜與敵人周旋。更何況,此時一分區部隊主力都調去阜平保衛晉察冀軍區機關,留在狼牙山的部隊只有編制不全的一團。進攻狼牙山的日偽軍數倍于己,直接迎敵無異以卵擊石。所以,日軍此次大掃蕩開始后的一個月里,一分區的部隊都在憑借著地形優勢進行著游擊戰,牽制、阻擊著敵人的攻勢。

如果僅僅是部隊作戰,在山勢險峻的狼牙山中擺脫敵人、保存自己并不是難事。擺在楊成武面前的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題。這時的狼牙山上,還有易縣、定興、徐水、滿城4個縣的黨政機關、游擊隊和群眾三四萬人,他要以兩三千人的兵力,迎擊上萬敵人,掩護數萬人突圍。

左思右想,楊成武定下圍魏救趙之計:調集外圍的三團和二十團全部兵力,從上下隘剎和嶺西打出來,猛攻管頭、婁山、松山和周莊一線的敵人,從而把九蓮山和碾子臺那一路敵人吸引過去。這樣,日軍包圍圈上就有了一條寬十余華里的口子,被圍在狼牙山上的人就有了突圍的可能。

923日黃昏,一分區三團和二十團同時出擊,管頭、松山一帶日軍傷亡慘重。敵人果然中計,以為遭遇晉察冀根據地八路軍主力,立即從九蓮山、碾子臺和雪踅嶺等地趕往北婁山救援。

時機稍縱即逝。當晚,一分區主力部隊神不知鬼不覺地向西轉移。第二天中午,分區司令部已安全轉移到了張家莊。4個縣的游擊支隊、機關干部和群眾,也按部署沿著盤陀路,向那片敵人被撕開的口子悄悄轉移。

圍魏救趙之計成功實施,狼牙山上已經唱起了空城計。但這時突圍出去的大部隊和狼牙山地區群眾尚未安全。一旦敵人醒過味兒來,隨時可能緊隨追擊。

楊成武對此也早有準備。根據此前的部署,他讓一團留一個連在狼牙山,由民兵配合掩護轉移。這個連的作用是疑兵,要擺出一個團的陣勢來,把敵人主力穩在狼牙山一段時間。

疑兵的任務,交給了一團戰斗力最強的七連。狼牙山五壯士所在的六班就屬于這個連。

要受得住考驗

一分區主要干部在狼牙山指揮所前合影。左五為楊成武。

葛振林在口述《狼牙山跳崖記》時,回憶了這樣的細節:9月的一天,吃過晚飯,他剛想出去蹓跶蹓跶,班長馬寶玉走過來,用大拇指在他腰上用勁戳了一下。作為副班長的葛振林馬上明白了,向馬寶玉點點頭,一聲不響地跟著走出村子。

馬寶玉那一戳,是連里開會的通知。部隊常年進行著游擊戰,沒有固定營房駐地,為了保證重要會議、特別是黨組織會議的安全和保密工作,會議通知都是這樣由參會者不著痕跡地逐一傳達。

那次會議是七連的黨支部大會,全體黨員參加,會場選得極是隱蔽僻靜、遠離人群——那是村外一片墳地。

支部書記、連指導員蔡展鵬講了講當前的局勢和連隊任務:敵人想尋找我們的主力作戰,而我們為了保存力量,主力要進行游擊轉移,瞅機會消滅敵人。為了保證領導機關的安全,上級決定留七連堅持在狼牙山區。

據葛振林回憶,講到這里,蔡展鵬說:今年是我們每個黨員經受殘酷斗爭鍛煉的一年。堅持狼牙山這個任務就是十分艱苦的。我們在戰斗中要受得住考驗!

蔡展鵬沒有細說七連的戰斗任務。孤軍斷后,而且還要留在敵人重圍之中牽制敵人,危險和艱難本就不用多說。他只是把要受得住考驗幾個字說了兩遍。

四十多年后的1986年,狼牙山五勇士紀念塔落成,葛振林出席儀式,他又一次提起蔡展鵬重復了兩遍要受得住考驗這個細節。那句話,讓他意識到一場血戰即將開始,也抱定了受住考驗的決心。

按照部署,在大部隊展開突圍之前,七連指戰員迅速從狼牙山東面的林泉轉移到西面,在秘密儲藏軍火的山洞里領足子彈和手榴彈,做好戰斗準備,上級還安排了熟悉地形的當地民兵游擊隊配合他們行動。

24日,分區司令部、團機關和大部分群眾突圍轉移。

被掩護對象開始撤離,輪到七連上場了。按要求,他們要佯裝成一團主力來吸引敵人主力,再利用夜幕掩護和熟悉地形的優勢,伺機打擊消滅敵人。

925日凌晨,翻過了狼牙山,來到山背后的一個小村子。連長劉福山和指導員蔡展鵬帶領全連戰士利用狼牙山的天險和改造過的地形,在民兵配合下分兵把口,并在敵人上山的道路上埋了炸藥。

隨后,連里安排一、三排警戒,五壯士所在的二排集中在山腳下的幾間草房子里待命。一直待到凌晨三四點鐘,仍沒有接到任務。就在大家認為今夜不會有情況、剛要睡覺時,一陣急促的槍聲、手榴彈聲傳來——那是一、三排和敵人交上火了。

馬寶玉、葛振林所在的六班領命,帶著兩人、兩槍的機槍組,占領西側小山頭,把敵人火力引過去,掩護一、三排撤退。

當葛振林他們爬上西側山頭,天色漸亮,周圍群山已能看清,面前的各個山頭到處都是敵人,像狼群似的,滿山嚎叫。他們面前,一、三排與先頭敵軍激戰正酣。

六班的兩挺機槍嘶吼起來。

崇山峻嶺之中,天色拂曉之時,敵人本就難以辨清對面八路軍的兵力。七連的安排又是三個排輪番射擊,交替掩護,一時間四下里都是槍響,仿佛到處都有伏兵。特別是六班帶領的機槍組,一下子兩挺機槍在響。這可不是八路軍一個班所能擁有的火力。日寇自然認定這就是八路軍的主力部隊,更加猛攻不止。

趁著六班火力掩護的空當,一排、三排向后撤離轉移,二排二班也隨后轉移。

六班所在的位置是一段小橫嶺,正卡在山口。在他們身后,戰友們還在轉移。敵人全力追擊,火力更猛了。葛振林聽到馬寶玉大喊:拼命也要掩護住!

依仗居高臨下的地利,六班與敵人了一個多小時。眼看戰友已全部轉移到山背后,馬寶玉下令:鉆山。大家且戰且退,順小道撤向深山中。

斷后

1942年,葛振林(右)、宋學義(左)康復歸隊。

今天的狼牙山已經開發成為紅色旅游景區,過去的山路多已布置成游人棧道,鋪設或者開鑿了臺階,許多戰斗遺跡再難找尋了。

在狼牙山腳下北管頭村村民楊成海的帶領下,記者找到了馬寶玉和戰友們完成最初阻擊的地點。這里兩壁山崖陡峭,高有數丈,寬十來米,長五十米,當地人稱之為石門,的確是一處絕佳的阻擊地。

楊成海今年72歲,是宋學義好友。他既不是狼牙山五壯士跳崖的見證人,也不是專業的歷史研究者,卻稱得上對五壯士戰斗經歷了解最詳細的人。

宋學義和葛振林是狼牙山五壯士中的兩位幸存者,他們的回憶是后人了解五壯士戰斗經歷的最主要依據。這兩人的回憶中,個別細節存在不同之處。在葛振林不同時期撰寫或口述的回憶文章中,亦有某些細節的前后差別。兩人視角不同,敘述方式不同,再加上經年日久,都可能造成某個細節上的偏差。而網絡上一些帖子,以這些細微差別質疑狼牙山五壯士的真實性,實在不通邏輯。

不過,兩人回憶中對具體戰斗位置的一些記錄,或用當地俗稱,或用自己習慣的叫法,這些地名無法界定具體的區域范圍,或者多個地點同名,要把它們與現在的狼牙山一一對應確實有些難度。這也造成了狼牙山五壯士壯舉中個別細節存在幾種說法,其中包括最后的跳崖地點。

能夠描繪出五壯士戰斗路線圖的,只有楊成海這樣對狼牙山和五壯士都極熟悉的當地人。

宋學義于1971年逝世,此前一年的年初,他拖著病體最后一次來到了狼牙山。見到當時擔任村主任的好友楊成海,宋學義說了許多掏心掏肺的話,其中包括當年那場戰斗的許多細節。

此后,楊成海便萌生了這樣的念頭:依據宋學義的講述上山踏勘,還原當年五壯士一路阻擊敵人,直到最后英勇跳崖的實地線路。從當年尚未而立,到如今年逾古稀,楊成海已說不清自己爬過多少遍狼牙山。

袖筒溝,是五壯士阻擊敵人的第二處戰場。

這里是一處天然的百米巖縫,狀若袖筒。鉆進巖縫再向上爬行就到了狼牙山最險要的地帶,當地人稱之為閻王鼻子”“小鬼臉,上下僅容一人通行,還需手腳并用扣巖攀壁,稍有不慎便會葬身崖底。如今,景區為安全起見建起了棧道、護欄,記者也只好借助楊成海老人的講述,想象當時的畫面。

擅長山地游擊的戰士們迅速占據了有利地形,機槍已經架在了閻王鼻子上。

此時,山下的鬼子長了心眼,先派出幾十人的小股部隊來探路,正當他們為如何爬上懸崖犯愁時,六班戰士又是一陣掃射。敵人丟下十幾具尸體,倉皇逃回。

鬼子沒有別的招兒,只得又抬出炮來轟炸。馬寶玉他們此時已奔向了山上一處平緩的地帶——“緩氣臺

等了一個小時,才又見著敵人的影子。為節省彈藥,馬寶玉等人此時已準備好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居高臨下朝敵人砸去。鬼子沒想到有這一招兒,亂叫著退了下去。

六班也趁機繼續向深山轉移。在棋盤陀一帶,他們與七連的其他戰友會合了。

機槍排占領了制高點,等鬼子再摸上來時,全七連的火力都瞄準了他們。日軍感到也許碰到了八路軍的主力,于是不惜彈藥,調集所有火炮沖七連陣地開火。

一時間,山石橫飛、硝煙彌漫,戰士們被壓制得抬不起頭。

七連雖然占據了地利,但敵人也已經學乖了,利用迫擊炮大曲線的射界,不斷轟擊七連陣地。七連堅守數小時,也付出了傷亡過半、連長身負重傷的慘烈代價。

到了必須撤退的時刻。敵人重兵追擊近在咫尺,要想擺脫他們,必須有人斷后。這個最危險的任務交給了六班,機槍組帶著兩挺機槍也留了下來。

七連先撤到了老道庵小橫嶺以避開敵人視線,六班則和機槍組埋伏在相反方向上的老道庵山口。這里兩側巖高壁陡,面前有三個岔路口,不管敵人走哪條路都在射程之內。

葛振林和胡德林配一挺機槍守左邊,宋學義和胡福才配機槍守右邊,馬寶玉和機槍組長申常貴守在中間。日軍先頭部隊趕來,端詳著三條岔路正在猶豫間,戰士們的槍就響了。

又是一波手榴彈、機槍、步槍……輪番攻擊,打退了敵人兩次沖鋒。見七連主力已經撤遠,馬寶玉要申常貴趕緊帶著機槍追大部隊去。那兩挺從日軍手中繳獲的歪把子,是七連無比金貴的重火力。

申常貴說什么也不肯走。這時機槍組撤退,讓六班靠幾支步槍去阻擋敵人,無異于看著戰友以身飼虎。

宋學義回憶當時的情景,馬寶玉急了,端著還發燙的歪把子砸到申常貴懷里,高聲嚷起來:多少兄弟拿命換來的,必須帶回連隊去!

在馬寶玉等人強硬堅持下,機槍組最終離開了。這時留下為大部隊斷后的,就只剩六班的五個人。

班長馬寶玉,年僅21歲,河北蔚縣人;副班長葛振林,24歲,河北曲陽人;28歲的胡福才和24歲的胡德林,河北保定容城縣平王鄉郭村同村。這四個人都是1938年參加的八路軍,23歲的宋學義參軍晚一年。五個人都很年輕,也都是打了三四年仗的老兵。

在葛振林和宋學義對狼牙山戰斗的回憶中,都沒有提到過同班戰友的傷亡,六班在整個戰斗過程中一直就是五個人。而按照正規的部隊編制,一個班應該有10名戰士。這個編制人數上的差異,給一些人提供了想象空間。

曾有人提出過六班有12個人、9個人等不同說法,但都給不出五壯士之外的任何人名。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某報曾刊發題為《當年狼牙山上有六人——五人重于泰山,一人輕于鴻毛》的文章,繪聲繪色地稱,在五壯士之外,還有個小商人出身的副班長吳希順。這個吳希順最后當了叛徒,舉槍向敵人投降,被日軍用刺刀當場挑死。

當時葛振林還在世,對這個所謂的第六人之說極為憤怒,發文駁斥:沒有這個人!不僅六班沒有,二排也沒有這個名字的人!曾參與救助葛振林的余藥夫與第一個報道五壯士的錢丹輝等人,也先后出面否定第六人的說法。楊成武將軍聽聞此事,專門找人了解情況,同樣否定了第六人之說。

在楊成武將軍的《回憶錄》中,對六班人數的問題做過這樣的注解,狼牙山戰斗時,六班全班除去因病住院的同志外,只剩下五個人。葛振林在反駁第六人之說的回憶文章中,也是同樣的說法。

根據地斗爭環境艱苦,留下的部隊檔案資料有限,隨著年代日漸久遠,現在已經很難考證出六班在五壯士之外的戰士都有誰。晉察冀根據地部隊在艱難的對日作戰中逐漸成長,有戰斗就會有犧牲,部隊的人員編制處在不斷變化之中,不滿員的編制幾乎是常態。

在狼牙山戰斗之前,一分區一團七連六班的實際人數已經不可考。可以確定的是,參加這次戰斗的就是馬寶玉等五個人。他們從戰斗之初就在為大部隊斷后掩護,一直在最危險的戰斗位置上。

到機槍組最后撤離時,五個人已經從拂曉戰至正午。堪稱奇跡的是,十來個小時激烈的戰斗,五個人居然毫發未損。

絕境

矗立在狼牙山之巔的狼牙山五勇士紀念塔

依靠有利地形,五位勇士又打退敵人幾次進攻。大部隊已經撤離,斷后掩護的任務可以說已經完成。依托著復雜險峻的地形,他們本可以輕易擺脫敵人撤退,平安歸隊。

我從宋學義那里了解到,這時按照部署,五位壯士應該去和主力會合。楊成海說。

五壯士最終沒有選擇那條追趕主力部隊的山路。

一個名叫冉元通的游擊隊長這時從背后來到老道庵山口,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山背后也來了鬼子。

民兵在戰斗中配合著八路軍作戰,主要是運送彈藥、轉運傷員等。冉元通背著一個八路軍傷員轉移,與大部隊失散。他把傷員隱蔽在一座山洞中,沒想到剛走出洞口,就看到一群正在搜山的鬼子。

冉元通撒腿就往山上跑。他是狼牙山本地人,熟悉地形,慣走山路,本想把鬼子引開,沒想到正遇上六班。

前后都有敵人,幾個人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不過,他們并沒有被包圍,從這個位置上還有兩條路可以走:向北是主力部隊撤退的方向;向南,則通向狼牙山主峰棋盤陀。

冉元通帶來的敵情,讓馬寶玉等人堅決放棄了向北追趕主力這條退路。

敵人在兩個方向出現,顯然還沒有摸清大部隊撤退的方向,六班如果此時追趕大部隊,這兩撥敵人就會尾隨而至。

大伙兒盯著班長馬寶玉,他略一沉思,下了決心:鉆牛角壺。那是大部隊撤退的相反方向,也是狼牙山頂峰棋盤陀的方向。

牛角壺是棋盤陀下的一處支峰,山體活像一對牛角,因此當地人給它取了這個土名字。牛角壺上有一塊開闊隱蔽地,向左順山巖小路直上百米,可到棋盤陀頂峰,向右另有小路可達大、小蓮花峰。只是,這兩條小路都是絕路,盡頭就在山峰頂上。棋盤陀頂峰和大、小蓮花峰一樣,三面峭壁,僅一面有路上下。

據冉元通事后回憶,他當時還給五壯士提出了另一種選擇。冉元通對棋盤陀了如指掌,在大蓮花峰上有很隱蔽的山洞,他可以帶戰士們進去躲藏,興許能不被鬼子發現。

冉元通最后確實是在那個山洞里躲過了鬼子。但他當時的提議卻被馬寶玉拒絕了,因為仗還沒有打完。

這五位戰士首先考慮的,不是如何躲過鬼子。恰恰相反,他們要主動讓鬼子發現,要牽著鬼子的鼻子,把兩個方向的敵人一起引過來,盡最大可能使主力部隊無后顧之憂。當然,他們五個人就是隨時會被敵人吞下的誘餌。

事實上,如果不是五壯士牽制住了敵人,冉元通藏身的那座山洞也很難說安全。

冉元通看著馬寶玉和戰友們爬上牛角壺開闊地,在那里隱蔽待戰。他一人折向大蓮花峰,鉆進了山洞。

剛進山洞,便聽到棋盤陀方向傳來密集的槍聲,他趴在洞口小心觀望,只見兩股鬼子兵正在夾擊六班戰士。

小炮、重機槍一起朝六班猛攻。開闊地上半人高的山草被打著,大火彌漫,硝煙滾滾。伏在地上的葛振林棉衣也被燒著,他顧不上解扣,趕緊一把扯下。扔在地上我還心疼地看了一眼,它一會兒就燒完了。可惜里面還有幾毛錢的津貼。《狼牙山跳崖記》中,葛振林對于這個細節這樣回憶。

七連撤退前,給六班留下了盡可能多的彈藥,這時派上了大用場。

陡峭的山勢之中,不適合大部隊作戰,敵人的人數、火力優勢大為削弱。五個戰士東一槍西一槍,槍槍咬肉,讓敵人辨不清具體人數。幾十顆手榴彈更顯出威力。他們邊打邊撤,沿途爆炸聲此起彼伏。五個人造出了大陣仗,牢牢地把敵人引向了棋盤陀。

但是,五個人能夠攜帶的彈藥畢竟有限,打到牛角壺山頂,幾個人的子彈都打光了,手榴彈也僅剩了一顆。班長馬寶玉被一發炮彈炸傷了大腿,行動困難。那顆手榴彈就攥在他的手里。五個人都明白,那是他們留給自己最后一刻的。

子彈沒有了,還有石頭。五個人合力,或扔或推,把身邊能搬動的石頭都砸了下去。

轟隆隆一陣巨響,巨石撞著懸崖上零散的石頭一起滾下。霎時間,牛角壺如同下了場石頭雨。

敵人紛紛后退不敢上前。可時間不長,日軍重新開始了試探性的沖鋒。馬寶玉命令再后撤。

再撤,到達的是路的盡頭——棋盤陀頂峰。到了這里,也只能最大限度地拖延敵人,再無與敵人周旋進而擺脫的余地。這里,是最后的絕境。

最后這段戰斗,葛振林在《狼牙山跳崖記》中這樣回憶:

為首的一個鬼子搖晃著小太陽旗,哇啦哇啦叫著,探出半個頭,正往崖子上爬,后邊的敵人也叫起來了:抓活的!抓活的!

再也沒有猶豫的余地了,我看見班長跑前幾步,一咬牙,把那顆手榴彈扔下去,轟的一聲,敵人又往后縮了一下。這時,班長喊了聲:撤!扭頭就往后跑。其實,說撤不過是他涌到嘴邊上的話,周圍三面是懸崖,從前沿到后崖邊不過五六十步,往哪里撤?

跳崖

勇士們曾經與敵人戰斗的地方,如今修起了棧道。

棋盤陀頂峰能搬動的石頭也砸完了,最后的手榴彈還是扔向了敵人。馬寶玉的一聲,把五個人集中到了懸崖邊上。

據葛振林回憶,馬寶玉伸手抓在他的肩膀,嘴唇顫抖,激動得說不成整句:我們犧牲了,有價值……光榮……無論如何不當俘虜……”

沒有人說跳崖,但誰都清楚這是他們不做俘虜的唯一途徑。

山崖邊又能看見鬼子的鋼盔亂晃了。人死了,槍不能讓鬼子奪去。馬寶玉咬著牙說完,掄起手中的步槍扔下山谷。

那是一桿從日本人手中繳獲來的三八大蓋,每個八路軍戰士都極為珍愛的武器。子彈早就打光了,三八大蓋就成了廢木頭,他們還是不嫌累贅地背著、抱著,一直帶到山頂。槍如同士兵的生命。

葛振林掄起槍往巖石上砸,手震得生疼卻沒砸爛。他也不再費力氣,抬手把槍甩向山谷。余光中,只見班長的身影在崖上一閃——他跳下去了。

據葛振林的回憶文章,他當時覺得心里發脹,血氣上涌,沒有任何猶豫就往懸崖跑去。身后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那是宋學義他們幾個也在砸槍、摔槍。

到懸崖邊只有幾步,葛振林閉著雙眼撲了出去。宋學義、胡德林、胡福才緊隨其后。

急速下落中,求生的本能使葛振林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來去抓。在《狼牙山跳崖記》中,他自己這樣回憶:手被樹枝劃了,不覺得;腰被石塊砸了,不覺得,只是噔噔地往下滾。猛然身子一虛空,又哐的一撞,臉朝山、屁股朝溝,停住了。

葛振林死里逃生。

他的回憶清晰地記載了跳崖后幸免于難的場景和心情:我心里還是明白的,伸手摸摸身子底下是并排的幾棵小樹,把我給擋住了,我知道沒有摔到底,自己還活著,只是渾身沒勁不能動。也不知是我和同志們碰下來的還是敵人推下來的,人頭般大的石塊,這時正順著我下來的山崖不斷地往下滾,經過我的身旁,通通摔下崖去了

聽到上方陣地打了一陣槍,又響了幾炮,就再沒有動靜了。

葛振林目測自己距跳崖地點不足一里地。他忍著痛咬牙往山坡上爬。每爬一步要停下來,揪上一棵小樹或者一塊石頭,咬咬牙,攢攢勁,再爬一步。

這途中,他發現了卡在樹叢間的宋學義。宋學義同樣幸運地死里逃生,只是在下墜過程中摔斷了腰。葛振林拉上他一起爬,沒爬幾步就大口吐血。

葛振林又朝空谷高喊其他戰友的名字,得到的只有山間回響。聲聲呼喚,引來了救命恩人——19歲的易縣青救會主任余藥夫。

余藥夫在突圍中與大部隊失散,在懸崖的一條夾縫中躲過了日軍,正好看到了五位壯士跳崖的過程。

余藥夫發現渾身血跡的葛振林、宋學義時,太陽已經西垂。他攙扶兩位戰士,一路護送至一座石廟,將他們交給正在這里養傷的七連司號員李文奎。

第二天,在李文奎帶領下,兩位壯士終于回到了連隊。聽說他們回來了,全連戰士都跑出來看,屋里屋外圍個水泄不通。指導員幾乎是抱著我們回到連部的小土房里。葛振林這樣回憶。

大家問起六班其他戰友的下落,葛振林、宋學義失聲痛哭。他們只知道另外三位戰友也跳下了懸崖。另外三個戰友不知掉到哪里,生死未卜。

他們當時還不知道,馬寶玉、胡福才、胡德林三位烈士血肉模糊的遺體,這時已經在懸崖下的山溝底部找到了。他們年輕的生命分別定格在了21歲、28歲、24歲。

跳下上百米的懸崖而奇跡般地生還,葛振林和宋學義無疑是幸運的。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的幸運得生,卻在幾十年后給他們招致無端地質疑、污蔑。

有人不相信人從上百米的懸崖上跳下來而不死。最極端的污蔑發生在文革期間,紅衛兵批斗宋學義:人家都跳崖跌死了,你怎么活著回來了?你再到狼牙山跳跳,跌不死,就承認你是英雄……”

也有人想當然地給葛振林和宋學義的生還尋找解釋。曾有報紙刊文:馬寶玉、胡福才、胡德林三人是,因此距崖壁比較遠,墜入了萬丈深淵;葛振林、宋學義二人是,緊挨著崖壁,被崖壁半腰上長出的樹木掛住了,受了重傷,昏了過去。

三跳二溜之說甚為詳細,且描述得活靈活現,曾經流傳甚廣。葛振林在世時,對此非常憤怒,多次撰文予以澄清。

都不用葛振林自己說,只要是到過狼牙山的人,就不會說出溜崖這樣的話。楊成海說。

下山途中,他特意讓記者一起乘坐纜車,從空中看看狼牙山的全貌。從纜車上俯瞰,腳下一處處山峰比肩而立,好似野獸尖牙般直聳著,讓人不寒而栗。

為啥管這里叫狼牙山?這樣的山峰,故意去,咋個溜法?誰敢溜?老人問。

楊成海說,葛振林和宋學義之所以能生還,是因為他們在墜落過程中砸到了巖障,即巖石中長出的樹木,兩人被樹枝掛住才沒有一摔到底,但都負了傷,幸免于難。

狼牙山巔

表彰大會。前排戴紅花者為葛振林(左)宋學義(右)。

1941年秋季晉察冀根據地軍民反掃蕩斗爭持續到10月中旬結束。關于狼牙山戰斗中我軍指戰員英勇作戰的情況,日本出版的《華北治安戰》也不得不承認。該書在總結此次日軍肅正作戰的教訓時,談到八路軍負責掩護主力退卻的部隊,即使兵力薄弱,也必進行頑強抵抗共軍哨兵在退卻之際,有故意想與主力相反方向退避的傾向

看得出,像狼牙山五壯士一樣英勇抗敵的共軍哨兵,是日軍在掃蕩中遭遇的普遍現象。書中沒有提及狼牙山五壯士,但當時參戰的侵華日軍,被狼牙山五壯士的壯舉和精神深深震撼了。

1997年,時任易縣縣長的劉建軍曾接待了一位特殊的日本老兵——茅田幸助。他就是當年追擊狼牙山五壯士的日軍中的一名小隊長。這位八旬老人面對狼牙山筆直立正,用日語大喊了一聲,隨后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嚎啕大哭。

茅田幸助說,他親眼目睹壯士跳崖,深受震撼,便令士兵脫帽敬禮、朝天鳴槍,以示致敬。后來有人告發此事,他因此被調回日本國內并受到處分。

日軍向狼牙山五壯士致敬的情節,棋盤陀道觀的李海忠道長也是親眼見證。

狼牙山戰斗打響后,李海忠躲在棋盤陀的先人洞里,目睹了五壯士抗擊日軍,最后全部跳崖的經過。當年,李海忠曾和人說起,五壯士跳崖后,日軍整齊地排成幾列站在跳崖處,隨著指揮官的口令,恭恭敬敬地三鞠躬。只是,這個情節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被看成美化日軍,因而并未廣泛傳播。

晉察冀根據地一分區反掃蕩的直接指揮楊成武,在1941925日當天,一直密切關注著為大部隊斷后的五位戰士。他在回憶錄中寫道,下午3時,狼牙山通天頂上的觀察組曾通過飛線(電臺)向他報告,敵人正在瘋狂向他們撲去,在望遠鏡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五位同志的投彈和射擊動作;稍后,通天頂上的觀察組又第一時間將五壯士砸槍跳崖的消息報告給了楊成武;下午4點鐘左右,又有狼牙山下的情報站報告,狼牙山上的老道士李海忠特地跑下山,要情報站設法趕快轉告我,有五位八路同志在棋盤陀附近的險峰上英勇跳崖,其中兩位被掛在凌空伸出的小樹上,是死是活不知道,請趕快派人去營救。

楊成武被五壯士的壯舉深深震撼和感動,當天,他就把情況匯報給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

19411018日,晉察冀根據地反掃蕩斗爭剛剛勝利結束,聶榮臻即簽發訓令:對五壯士以身殉國的英勇精神致以崇高的敬意,為三位遇難的烈士建紀念碑,幸存下來的葛振林和宋學義則被送入抗大分校深造。

轉過年來,一座五勇士紀念塔在狼牙山上建成,上有聶榮臻題詞視死如歸本革命軍人應有精神、寧死不屈乃燕趙英雄光榮傳統1943年紀念塔被日軍擊毀。1959年,易縣重新修建紀念塔,文革中,由于人為和地震的緣故,紀念塔又一次被損壞。

今天,在狼牙山主峰棋盤陀峰頂上高高矗立著的五勇士紀念塔是1986年第三次修建而成。塔身五層,象征著五位勇士,正面嵌有聶榮臻題寫的狼牙山五勇士紀念塔九個金色大字,塔身底部鑲嵌著五勇士漢白玉浮雕像。

棋盤陀是狼牙山主峰、最高峰,也是五壯士的犧牲地。不過,關于五壯士最后的跳崖地點,一直以來還有不同的說法。除了棋盤陀頂峰外,也有不少人認為是在小蓮花峰或者大、小蓮花峰附近,依據的多是當地老人的相關講述。

楊成海介紹,狼牙山當地所說的是一個較大的地理范圍,所以說到棋盤陀,既可以是狼牙山主峰,也可以指主峰周邊的一大片區域,大小蓮花峰也在這個區域內。至于五壯士究竟是從哪座山峰上跳下,最可信的一種,也就是紀念塔所在的棋盤陀頂峰。

1941年第一次建造紀念塔時,聶榮臻簽發的訓令說的就是在烈士犧牲地點,建碑紀念,并命名狼牙山三烈士碑

宋學義寫得最詳盡的回憶文章《在狼牙山上》,曾明確指出這個位置:太陽還有一竿子高,我們便攀上了棋盤陀的頂峰。日本鬼子也像一群瘋狗似的跟了上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三面是萬丈懸崖,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引敵人了……”

而葛振林的多篇回憶文章中,跳崖地點具體名稱并不完全一致,有一篇文章中提到跳崖地有三個小山包,地形上倒是很像大小蓮花峰。

楊成海對應著兩人的回憶文章,曾無數次實地踏勘過狼牙山、棋盤陀。他將文中的地名、地形描述與實際情況一一比對,沿著五壯士的戰斗路徑,最后抵達的正是棋盤陀頂峰。

宋學義因為跳崖時腰部重傷,于1944年轉業到河北省易縣北管頭村,任農會主席。1947年,宋學義家鄉——河南省沁陽市解放,遂返回沁陽北孔村。返鄉后擔任多年村黨支部書記,從不居功自傲,終生低調。1971年,宋學義逝世,遺體安葬在沁陽烈士陵園。 葛振林跳崖生還后,沒有離開部隊,繼續參加抗日戰爭,隨后參加解放戰爭,歷經天津、張家口、清風店和太原戰役,還參加過江西剿匪和抗美援朝,全身六處負傷,為三等甲級傷殘。

2005年,88歲的葛振林在湖南衡陽逝世。那一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60周年。葛振林生前曾說:我已經替老班長他們活了60多年,但還想替藥夫和學義再多活兩年,最想替戰友們見證抗戰勝利60周年。他得償所愿,含笑九泉。

狼牙山下北婁山烈士陵園,馬寶玉、胡德林、胡福才長眠于蒼松翠柏間。陪伴在三壯士身邊的,還有抗日戰爭時期犧牲在狼牙山地區的一千多位無名烈士。

組織修建這個烈士陵園的,正是當初七連的連長劉福山。他的兒子劉宏泉介紹說,父親退伍后,不以功臣自居,就在狼牙山住下來,義務看守北婁山烈士陵園,一守30多年。當時晉察冀一分區有1500多名戰士犧牲,但最后只找到了1150多名烈士的遺體。他們當中大多數人,沒有像狼牙山五壯士一樣留下名字,但在劉福山心中,他們一樣都是英雄。

本文載于《北京日報》2015.11.3

責任編輯:向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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