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愿意從國民性上來對比中國與外國,以期找到中國專制主義的弊端,但其實這是不充分的。無論怎樣,中國是領先世界上千年的,直到十九世紀英國的識字率還是很低的,基本上大部分是文盲。那么現在很多人指責封建統治弄出八股文摧殘文人思想就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畢竟中國保留了完整的詩書教化。
中國的傳統就是大一統,中國人習慣從整體出發來認識整個世界。單個的中國人可能是卑微的、懦弱的,但這批人一旦被注入精氣神,內心里有了理想的激情,就是戰無不勝的。因而中國需要好的領袖,將中國人無限的潛力激發出來,創造非凡的業績。
今天看了《袁南生:中國外交上“憤青”現象為何千年不絕?》,有一些失望和氣憤。憤青能夠代表民意,反映普羅大眾的最樸素愿望。按照袁南生的定義,中國共產主義的先驅都可稱得上憤青。好的政府應該傾聽民意,認真的關照憤青的想法,做出合理的決策。至于決策層面出現了問題,皇帝和這么多大臣沒有責任,而怪罪于憤青,那就有些懷璧其罪了。
袁南生舉得例子正好說明了南宋統治階層不是因為憤青而改變了國策,而是因為他們本身目光短淺只注重蠅頭小利而喪國。從北宋到南宋多少憤青都呼喚進行北伐,光復中原。但從狄青到宗澤再到岳飛,他們的結局都是不好的。反而是張邦昌、秦檜、賈似道這樣貌似老成持重的官員飛黃騰達、掌握權柄。這些官員把憤青玩弄于鼓掌之間,沒有利益不采納憤青的意見時就輕飄飄的來一句,這些年輕人怎么會懂治國理政?如果最終失敗了,一切后果又得由憤青承擔。這是多么無恥之極。這還說明這些當權者是怯懦的,當他們看見更強者蒙古時,他們是膽怯的,他們實際上是屈從了蒙古的暴力,而不是順應了所謂憤青代表的民意,難道袁南生不是有切身體會嗎?
其實比起質問憤青,我們更應該反思為何當權者賣國現象千年不絕?想必大家很熟悉春秋戰國歷史了。越王勾踐能夠臥薪嘗膽最終復國,除了本人意志堅定外,和吳國的奸臣賣國也不無關系。秦國能夠崛起,除了商鞅變法富國強兵之外,與魏國統治集團的腐化墮落也直接相關。魏國、楚國的當權者被秦國人重金賄賂,使得秦國有了喘息之機,歷 經幾十年改革終于可以大出天下。齊國在亂世中靜默死亡,與他的權貴大臣被收買息息相關。秦國最終的勝利很大程度上因為它的廉潔高效,他的當權者以秦國利益為始終,讓各國人才為其效命。滅六國者六國也,絕不為過。整個戰國時代,六國本身誅滅了多少忠臣良將呢?難道可以勝數嗎?
就是到了漢代,統治階層中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贊成與匈奴和親的。除了自身利益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們在所謂的太平盛世中可以做太平官。漢武帝是勇敢的,他真正調動了憤青的力量,讓整個國家大變了摸樣。衛青、霍去病的傳說永久流傳,“匈奴未滅,何以家為?”依然鼓舞著無數的后來者去報國殺敵、建功立業。對于李陵的處理,我是贊成漢武帝的,在那樣血與火的年代,除了生存和死亡之外沒有第三種選擇。那個時代的外交家也是鐵骨錚錚的,張騫、蘇武、班固等在西域的遠行帶有雄健激昂的美感。我們懷念漢唐,就是懷念那種蒼涼孤寂的壯美。外交家應該有功利算計,但更不可缺少的是勇氣,未戰而先怯,這不是一位真正的外交家,而是一個軟骨頭的商人。在國與國的較量中,商人氣質的外交家只能讓國家損失的更大。
中國歷史上有北統一南的規律。實際上很好理解,當年的王朝從北方逃到了南方,最終避免不了覆滅的結局。東晉西晉是如此,北宋南宋依然如故。實際上東晉時分,北朝十六國混戰,百姓生靈涂炭,萬民期待他們曾經的皇帝能夠進行北伐,救萬民于水火,但一次次的等待化為失望,最終變成絕望。在南方的朝廷不思進取,依然進行著最為詩意的宮廷斗爭。官僚士大夫們依然可以吟詩作對,笑看庭前花開花落。整個的士大夫階層沒有幾個真正的憤青,就這樣沉淪了幾百年,等到北方終于痛定思痛,進行了府庫兵、均田制的改革之后,一舉攻入金陵,將陳叔寶封在了那口胭脂井里。我們不應慨嘆憤青太多,而應嘆息憤青太少,他們幾百年不曾喚起統治階層的斗志。在所謂的繁華中一步步走向滅亡。
項羽在最終訣別時,大呼非戰之罪!我是認可的,明朝也是如此,非戰之罪。袁南生所謂的封王做法只是一廂情愿,是喪失主動權的權宜之計。這在明朝實力依然強勁時是不可想象的。明朝最后的失利是組織不力的問題,沒有整體的戰略,沒有對官員職責進行合理區劃,沒有一系列獎懲辦法,最終在一片喧鬧聲中終結了。明朝亡與內政,從嘉靖到萬歷,皇帝的持續罷工讓中國的官僚體系運轉出了大問題,崇禎也缺乏整合一切的能力,但從皇帝到普通人抵抗的意志還是讓人欽佩的。江南十大名妓的李君如、柳如是都用他們獨有的方式詮釋了一個民族的不屈與抗爭。
但到了清朝時如何呢?堂堂大清王朝向區區3000英國兵投降,從而開啟了中國近代史無盡的苦難。要知道同是君主專制的非洲國家埃塞俄比亞可是讓意大利軍隊鎩羽而歸的。正是由于中國那些軟骨頭的統治階級,中國寧與友邦,不予家賊,給中華民族帶來了100多年的屈辱。侵略者的膽氣逐漸大了起來,幾百日軍追著幾萬清軍縱馬狂奔;幾萬八國聯軍踏遍整個北京城無往而不利,導演了血腥的大屠殺;1萬關東軍讓20萬東北軍逃離故土,成為亡國奴。丟失了勇氣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是注定被人蹂躪的民族。南京大屠殺時,幾千日本人押解幾萬中國人奔赴死亡,你就能知道中國人的精神力已經低落到何種地步?但也是這批人在毛澤東的帶領下在朝鮮打敗了武裝到牙齒的美國人。
中華民族的苦難很大程度上源于當權者的驕奢淫逸、外強中干。當他們喪失公理、畏懼強權、鉆營私利時,中華民族往往就會迎來危機,飽嘗苦難,每每這時,中國人就難逃被屠殺的厄運。中華民族能夠迎來新生,是要感激近現代中國以中國共產黨為首的一批憤青的,在他們的帶領下重建了中國的精神。這才使得“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以霸占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但要想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但需要我們的當權者要有良心,還需要普通人站起來進行斗爭,掌握自己的命運。而憤青就是前進的第一步,讓更多的人成為憤青,讓憤青越來越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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