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朝鮮半島依然風云詭譎,朝核問題依舊陷入僵局之中。由于特朗普新政府在朝核問題上的表態不斷強硬和反復無常,半島戰爭與和平的臨界點,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輕易被打破。但了解朝核問題來龍去脈、洞悉朝核問題本質的人們,都清楚朝核問題實際上主要是美國一手造成。美韓持續不斷地擠壓朝鮮戰略空間,使其感到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朝鮮拼了命地發展核武,想抓住這唯一的救命稻草。
受美國對朝鮮的不斷施壓,以及有關國家嚴格履行安理會涉朝決議的影響,4月19日開始平壤各大加油站開始限制供應汽油,油荒問題已經愈演愈烈,油價甚至大漲了70%,有的加油站已經全面停業。在美國推動下,4月28日聯合國安理會召開外長級涉朝核問題會議,可以預見對朝鮮的經濟制裁力度將會超過以往任何時期,朝鮮對此作出強烈反應也可能將是空前的,甚至按下第六次核試驗按鈕也可能成為較大概率事件。4月29日早晨,朝鮮就又試射導彈,但數秒后空中爆炸,有媒體分析朝鮮此舉是針對聯合國朝鮮問題部長級會議的示威,顯示其不屈服的決心。
據鳳凰衛視消息,面對美國不停施壓,朝鮮發表了措辭強硬的聲明。有朝鮮官員在接受美國媒體訪問時重申,美國要是不停止敵對的侵略行為,朝鮮的核試驗和導彈試射也不會有終結的一天。朝鮮常駐聯合國代表團也發表聲明稱,如果美國保持對抗的立場不變,朝鮮將會奉陪到底,面對美國任何形式和程度的挑釁,朝鮮將予以最重的還擊,不排除會先發制人、發動攻擊,與美國的核戰爭全面開戰。因此,朝鮮半島新一輪惡性循環將無法避免。
那么未來朝核問題到底何去何從,到底有解還是無解?海風觀察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誰種的瓜誰來收,誰的孩子誰來領。美國在朝鮮半島布下的這盤棋局也該收官了,駐韓美軍撤出半島已經成為解決朝核問題繞不過去的坎兒。也許很多人會對此嗤之以鼻或者不敢想象,一種看法認為,美國是維護世界和平的警察,這個世界到處離不開美國,美國大兵撤出韓國,朝鮮半島必將大亂。對持這種看法的人,海風觀察也不愿多說,只想說“腦子”基本給洗沒了;另一種看法認為,美國在朝鮮半島苦心經營了半個多世紀,不可能輕易撤出韓國,對此不敢相信。海風觀察認為,持這種謹慎想法可以理解,但也不必過分悲觀,因為“危”與“機”從來都是相伴而生,越看似危機四伏,但越是機會來得最快的時候。解決朝鮮半島問題包括薩德系統,中國完全可以換個角度,調整思路,從問題本質入手,從解決駐韓美軍這個看似十分難做的題目下手,采取釜底抽薪之策,“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一切影響半島和平、東北亞和平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下面,海風觀察就圍繞“駐韓美軍撤出半島”這個命題作個比較詳實的分析:
所謂駐韓美軍(英文簡稱USFK),是對美軍派駐韓國陸海空軍部隊的統稱,其作戰任務包括負責對朝作戰、組織對增援部隊的接收和部署、對駐韓美軍和韓軍實施聯合作戰指揮。朝鮮戰爭時期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進入韓國參戰,在戰后美軍并未撤離并且與韓國簽訂合約長期駐留。駐韓美軍兵力最多時達到32萬人,但是從1990年代開始隨著冷戰結束和美軍重新編制,規模一直在縮減,目前駐韓美軍兵力約為2.8萬人左右。駐韓美軍的軍費由美韓兩國分攤,根據2014年《防衛費分擔特別協定》(2014年至2018年),韓國分擔接近一半。
一、駐韓美軍撤出半島,是朝核問題發展的邏輯必然
朝鮮戰爭后,朝鮮半島分而治之,應該說半島總體平靜。但從1957年開始,美國以維護半島和平為由,在韓國部署核武器。到上世紀70年代末朝鮮也開始研發核武器,直到1986年具備生產核原料的能力。顯而易見,朝鮮開發核武器是美國先對朝鮮進行核威脅的結果。1992年從韓國撤走核武器后,美國反過來開始要求朝鮮棄核,并威脅進行“斬首行動”、外科手術式打擊等,并主導聯合國不斷加大對朝鮮的制裁,期間美朝雖然達成過棄核協議,但由于美國不履行承諾而作廢,朝核問題陷入了無休止的惡性循環中。而朝鮮半島局勢日益緊張復雜,美國在韓國駐軍就顯得更加水到渠成,韓國承擔美軍保護費也變得更加順理成章,包括部署薩德系統。
這是美國人的精心布局,而且事實上也是按照美國的這個套路在往前發展。但從矛盾發展的規律看,任何游戲都有參與方所能承受的臨界點,游戲總會有結束的時候,朝核問題也是如此,不可能永遠無休止惡性循環下去,否則總有一天會出大問題,特別是朝鮮在具備每六到七周就制造出一枚核彈能力后,又掌握了中遠程彈道導彈技術,能把小型核彈頭轉載在中程導彈上,其打擊范圍可以覆蓋美軍太平洋基地和美國西海岸,美國對此雖不害怕但還是有所忌憚。所以解決朝核問題就顯得日益突出。
海風觀察認為,要實現朝鮮半島無核化,解決朝核問題,其方式不外乎以下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朝鮮迫于各方壓力,自動放棄核武;
第二種可能是朝鮮不屈服壓力繼續升級核試驗和導彈試射,美韓對朝鮮核設施采取外科手術式打擊,從而引發第二次朝鮮戰爭,朝核問題通過戰爭自然解決;
第三種可能是美韓妥協,不再對朝持敵對政策,美朝締結和平協議,朝鮮最終放棄核武。
分析朝鮮半島幾十年的博弈,從目前情況看:
第一種情況的可能基本不存在,朝鮮不可能主動放棄核武器,朝鮮已經把發展核武器寫入憲法,特別是當看到伊拉克、利比亞、敘利亞的下場,更堅定了朝鮮優先發展核武器的基本國策。
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海風觀察早就分析過,只要朝鮮不搞所謂先發制人的打擊,朝鮮半島就打不起來,即使搞第六次核試驗也打不起來(堅持半島無核化是海風觀察的一貫立場,這里這樣說不是鼓勵朝鮮搞核試驗,而是進行分析推演),因為如果朝鮮半島戰爭打起來,那就是中俄朝美日韓的大戰了,戰爭的結果必將是美國徹底撤出西太平洋。因此說,第一、二種情況基本不會發生,即使發生,其結局也是美軍撤出半島,要么是美軍沒有理由再在韓國呆下去,要么是通過戰爭美軍被趕出朝鮮半島。
下面,來分析第三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多人會認為美韓怎么可能會妥協?特別是那些熱切希望美軍“先發制人”的公知美粉們更認為是天方夜譚。但事實說明美韓只能選擇妥協。朝核問題這個大坑,本來就是美國自己挖的,它不跳進去填誰來填。據英國路透社4月27日獨家報道稱,美國總統特朗普周四向參議員通報朝核問題時表示,美國與朝鮮之間爆發“重大沖突”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希望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問題,但這“非常困難”。高調喊打喊殺近一個月后,特朗普終于不再強調“先發制人”,而是旨在加強經濟制裁,并與盟國和伙伴采取“外交措施”,目標是“說服政權逐漸升級并走上對話的道路”,“朝鮮半島的和平無核化”。因此,海風觀察認為,美國對朝政策開始向中國朝鮮半島外交政策靠攏了。這也說明美國在朝核問題上也差不多無路可走了,回到中國提出的“雙暫停”解決軌道上只是時間問題。打壓和對抗不是解決朝核問題的出路,中國“雙暫停”才是唯一可行的道路。一個以對朝鮮作戰為主要任務的軍隊在半島存在,本身就是對半島和平的最大威脅。美國要釋放對朝鮮半島和平的善意,就必須認真考慮這個問題。當然實現“雙暫停”與美軍撤出韓國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至于未來半島是不是維持目前現狀(南北分裂、各自發展、美國駐軍),那要看中國力量和平崛起進程了。但只要朝鮮半島走向永久和平繁榮,美軍撤離韓國都只是時間問題。因此,海風觀察認為,駐韓美軍撤離半島問題可能成為未來中美博弈的焦點之一,也可能成為中美博弈的籌碼。
二、駐韓美軍本身“名不正、言不順”,必然將被歷史淘汰
清楚駐韓美軍產生背景的人,都應該清楚駐韓美軍無論是道義上、還是法律上講,駐韓美軍都是值得商榷,甚至站不住腳的。
二次大戰結束后,作為日本殖民地的朝鮮半島被美蘇以北緯38°為界分而管制,1949年6月,蘇聯和美國達成協議,共同從朝鮮半島撤軍。但很快朝鮮戰爭爆發,美軍以所謂聯合國軍名義重新進駐韓國,最終被中國人民志愿軍趕回三八線。1953年8月美國與韓國簽署《美韓共同防御條約》。該條約是在《朝鮮停戰協定》簽訂后不久,美國為保持其在朝鮮半島的軍事存在而與韓國締結的。1957年中國人民志愿軍撤出朝鮮后,但美軍一直賴著沒走。1975年聯合國通過3390號決議,要求所有外國軍隊撤出朝鮮半島。美國雖然同意該決議,但美軍直到今天也沒有撤。1978年聯合國軍解散后,美韓成立了聯軍司令部,韓軍的戰時指揮權由“聯合國軍司令部”轉移到韓美聯合部隊司令部手中。美國在韓國保留大批軍隊,將大批武器運進韓國,在仁川等地建立軍事基地,在漢城設立“韓美聯合司令部”并多次舉行聯合軍演,從而不斷加劇朝鮮半島緊張局勢。
“聯合國官方微博”曾經發文指出:“由安理會第84號決議授權成立的國際部隊并不是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這支部隊并不是在秘書長的權力之下,而是在美國的統一指揮下。關于其在戰斗時期中行動的報告并未提交給聯合國的任何機構。1975年,聯大通過第3390號決議,要求解散聯合國軍司令部。”文中特別指出,聯合國在當時無法對這只部隊進行任何控制,其指揮權完全由美國操縱。消息最后提供了更加詳盡的資料,其中透露的信息表明,至今仍在朝鮮半島存在的“聯合國軍司令部”早已被聯合國要求解散,但這一決議在執行過程中遭到了美國的拖延和抵制。
因此,駐韓美軍與駐日美軍雖都是美國的海外駐軍,但兩者在性質上還是有根本區別的。駐日美軍是二次大戰產物,日本投降后,美蘇中英等同盟國在華盛頓召開會議,決定由美國全權統一辦理對日軍事占領和日本的重建工作,后來美日又簽訂了安保條約。駐日美軍雖然和駐韓美軍一樣,都是美國維護其世界霸權和在西太平洋的利益,以及圍堵中俄的戰略需要,但在法理上還是能夠站得住的。
而駐韓美軍則完全不同,其是朝鮮戰爭的產物,1953年中美朝簽訂了停戰協定,1957年中國人民志愿軍就全部撤出朝鮮,美軍繼續在韓國駐守,可謂“名不正、言不順”,在法理上也是站不住腳的,而且嚴重危害了聯合國集體安全機制,與聯合國憲章和基本原則嚴重沖突。因此,作為特定歷史產物,駐韓美軍必將被歷史淘汰,美軍撤出朝鮮半島是歷史向前發展的必然。在今后在圍繞朝鮮半島核問題的會談中,駐韓美軍問題應該被提上日程,不管結果如何,最起碼在道義和輿論上可以掌握主動、增加籌碼。
三、韓國國內反對駐韓美軍的聲音將越來越強烈
關于這一點,海風觀察不想多闡述,大家都知道韓國是個民族性和尊嚴感都非常強烈的國家。一個自尊心強烈的民族,怎么可能讓美軍長期駐守。當然在對待駐韓美軍問題上,韓國普通民眾與所謂執政精英還是有區別的,這個要區別對待,但海風觀察認為,韓國國內反對駐韓美軍的民意還是十分強烈的。其主要原因是:
一是戰時指揮權問題。目前,韓國軍隊平時單獨行使作戰權,但是戰時要把指揮權交給美軍。作戰權等于是軍隊的主權,所以很多人認為韓國的韓美聯合軍司令部有主權侵害的象征。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一個連戰時指揮權都不具備的國家談何獨立。
二是駐韓美軍費用分攤矛盾。目前,美軍駐韓費用相當大是韓國納稅人負擔的,替美國供養軍隊。根據韓美間最新簽訂的《防衛費分擔特別協定》,韓國2014年向美國交“保護費”9200億韓元(7.36億美元),占駐韓美軍費用的42%;預計到2017年,韓國將要支付超過1萬億韓元(8億美元)防衛費。去年,還爆出駐韓美軍拖欠電費19.9億韓元(約合1203萬元人民幣)。特朗普競選時就曾說,包括韓國在內的盟友應承擔100%的防衛費用。就在4月27日美國總統特朗普表示,希望韓國為“薩德”反導系統支付10億美元。而韓國國防部對此發布立場,稱根據韓美間《駐韓美軍地位協定》相關規定,韓國政府提供地皮及基礎設施等,“薩德”系統的建立、運營及維護費用由美方承擔,這一基本立場沒有改變。
三是美軍在韓國罪行累累。美國大兵違反所駐國法律作奸犯科已不是什么新聞了,在韓國也是如此。從美軍在韓搞炭疽試驗到“駐韓美軍慰安婦”事件,從美軍裝甲車撞死女學生以及性暴力犯罪到評選駐韓美軍十大犯罪事件,駐韓美軍在韓國早就臭名昭著,引起韓國民眾的強烈反對,致使韓國反對美國駐軍情緒日益高漲。據韓國政府發布的《駐韓美軍犯罪現狀》,2007年至2011年6月,在韓國犯罪的美軍士兵達1445人,平均每年作案高達323起,幾乎每天都發生一起與駐韓美軍相關的案件。駐韓美軍犯罪現象頻發、屢禁不止,與駐韓美軍在韓國的“超然”地位有關。根據1966年簽訂的《駐韓美軍地位協定》,駐韓美軍在韓國享受治外法權。雖然21012年對其進行重新修訂,但美國士兵仍然可以輕易逃離制裁。韓國政府甚至向市民發放“應對駐韓美軍犯罪小組”制訂的與駐韓美軍相關受害者索賠指南,告知普通民眾在受到駐韓美軍侵害時應該如何應對、如何索賠,駐韓美軍侵害韓國民眾的程度,可見一斑。
四是薩德系統部署引發新的對抗。部署“薩德”對韓國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使韓國在戰時成為一片火海。這一點,韓國老百姓比韓國的政治精英看得準。因此自從韓國決定部署薩德以來,韓國民眾的反對就沒有停止過。薩德裝備以及安裝所需材料原來是計劃通過陸路運送,但因民眾封路抵制改成“空中”運輸。據韓國國防部報道,4月26日,“薩德”反導系統部分裝備在韓國慶尚北道星州郡部署,當地居民與警方發生沖突,致使6人受傷送醫。
因此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對韓國國內反對駐軍的聲音和力量,我們要合理利用甚至引導。一個國家本土有他國駐軍,意味著一個國家的主權不完整。海風觀察也希望韓國能夠拿出與中國爭奪孔子李白、爭奪端午節申遺的干勁趕走美國駐軍。
四、和平崛起的中國是支持朝鮮半島和平的最堅實力量
中國與朝鮮半島陸地相連、一衣帶水。發展與朝鮮、韓國的傳統友誼和睦鄰友好,是中國既定優先外交方針。因為朝鮮半島永久和平繁榮,符合中國國家戰略。中國不像某些域外大國,朝鮮半島和平與否可以置身事外,甚至越是把朝鮮半島這趟渾水攪渾,越符合其國家利益需要。
因此,堅持半島無核化,堅持維護半島和平,堅持對話解決問題,是中國解決朝鮮半島問題堅定不移的原則和立場。正如王毅部長所講,如果半島問題得不到有效管控,如果發生擦槍走火,局勢很可能急轉直下,不可收拾。歷史上不乏這樣的慘痛教訓,我們必須對此發出警示。中國雖不是半島問題的直接矛盾方,解決半島核問題的鑰匙也不在中國手里,但中國為解決朝核問題作出了不懈努力,一直在做勸和促談工作,中國的努力有目共睹。中國根據半島形勢的發展創造性地提出了“雙軌并行”思路和“雙暫停”倡議。“雙軌并行”旨在按照同步對等原則,并行推進實現半島無核化和建立半島和平機制兩條軌道,最終予以一并解決。“雙暫停”倡議則是通過朝鮮暫停核導活動,美韓暫停大規模軍演,推動雙方回到談判桌前,啟動“雙軌并行”的第一步。海風觀察認為,這是目前和平解決朝核問題唯一可行的路徑,充分體現了中國應對復雜局面的高超智慧和中華外交文明的璀璨思想。朝鮮和韓國應該要從中體會出中國的良苦用心。海風觀察也奉勸韓國不要再一錯再錯,不識好歹、為虎作倀,不僅置中國的良苦用心于不顧,還幫著美國部署薩德,真是愚蠢至極,只能說明韓國所謂政治家的目光短淺、鼠目寸光。
總之,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進一步提升和軍事實力的進一步增強,中國將是維護朝鮮半島和平最堅實的外部支撐力量。同時隨著大國實力的此消彼長、世界格局的深刻演變,未來中國對朝鮮半島的影響力會進一步加大,朝鮮半島無核化與永久和平繁榮的目標必將實現,屆時以對朝作戰為主要任務的美軍撤出朝鮮半島將不可回避。應該指出,美軍撤出韓國是一個長期過程,它涉及美國全球力量的調整,但朝鮮半島無核化與無美軍駐守半島的“雙無”機制,不失為解決朝鮮半島問題一種創新安排。從現在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并列入朝核問題的談判解決中,其實已經為時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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