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至197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黃土高原,度過了7載青春歲月。
由中共中央黨校主辦的《學習時報》自去年11月起,刊發系列報道《習近平的七年知青歲月》,截至目前已刊發15期。
系列報道以對談訪談的形式,采訪了7名梁家河村民、7名趙家河村民、4名跟習近平一起下鄉的北京知青、當年曾采訪過習近平的中國作協會員谷溪。19名受訪者講述了跟知青習近平相處的故事,還回顧了習近平與作家路遙交往的場景。
這19名受訪者與作家路遙,在黃土高原上陪伴習近平度過了青少年時期,可以說是習近平青少年時期的20個小伙伴。
“黑子”:他一有機會就要跟我“切磋”摔跤
梁家河村人王憲平(小名“黑子”)是當年的返鄉知青,比習近平大三歲,有一次和習近平摔跤,一下就把習近平摔倒在地上。“近平雖然輸了,但他這個人很倔強,就是不服我,還要和我比試。以后我們又較量過多次,他也沒能贏我,但他那股不服輸的勁頭上來了,一有機會就要跟我‘切磋切磋’”。
2009年11月13日,時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的習近平到延安考察,把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請到了延安,王憲平是其中之一。
2009年,延安,習近平與王憲平握手
王憲平回憶, 習近平提到了當年的摔跤經歷,“黑子,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在村里勞動,咱們在寨子溝里打壩,我總是和你摔跤,我每次都摔不過你,但就是不服你。那個時候真開心啊。”
王憲平說,“近平,這事你都沒有忘,我更忘不了。那時候咱們年紀都小,但我比你大幾歲,你摔不過我很正常啊。不過,我當年要是知道你現在能當這么大的官,我就不敢把你摔地上了!”
習近平哈哈大笑:“你看你這是啥話!”
“隨娃”:“他當年搞這些副業,很容易被扣帽子”
1975年10月習近平離開梁家河后,石春陽(小名“隨娃”)接任村黨支部書記。他現任大梁家河黨總支部書記。
2015年2月習近平回到梁家河村,身后是石春陽
石春陽回憶,習近平任梁家河大隊黨支部書記時,做了很多事情,辦沼氣,辦鐵業社、代銷點、縫紉社、磨坊等等,“當時的政治和經濟環境下,國家以糧為綱,一切以糧食生產為中心,近平搞這些副業,是有一定風險的,很容易被扣帽子”。
“近平對政策方面把握得很嚴謹”,石春陽說,“鐵業社給村里人打農具、修農具是不盈利的,完全免費。給縣上供貨,是近平親自去跑的。我們梁家河村黨支部與縣農副產品公司公對公,沒有問題。代銷點也是非營利性質的,近平先跟供銷社賒賬,把東西‘批發’回來,原價賣給社員,一分錢都不掙”。
上述習近平于2009年,跟幾名梁家河村民在延安的會面,石春陽也參加了。他準備了稿子,剛念了個開頭“尊敬的習近平副主席……”,就被習近平打斷:“隨娃,你咋也這么稱呼我呢?”石春陽說,“我一看,給近平念一遍稿子,走這形式,確實沒啥意思,就把稿子撂下了”。
梁玉明:為通電、辦學,找過近平幫忙
習近平插隊時,梁玉明擔任梁家河村支書,是習近平的入黨介紹人。
習近平與梁玉明握手
梁玉明說,習近平在福建工作時,他曾兩次找習近平幫忙。
一次是習近平在廈門工作時,“老朋友見面特別親切,一點兒都不生分。但是我那次找他,不是為了敘舊,而是因為我們村子里一直沒有通電,想讓他幫忙找找關系,看能不能給解決了。近平表示,離的這么遠,可能不好解決”。
梁玉明以為事情辦不成了,“沒想到,近平后來立即和我們縣當時的書記聯系上了,給他寫了信,向他反映了這個情況,希望他能重視解決。后來,縣委書記給我們批了20萬元,不僅我們梁家河通了電,一條溝的五個村都通了電”。
第二次是習近平在福建省委工作時,“那次是村里辦學校的事。我說我們想辦學校,沒錢。后來,近平通過朋友關系,多方協調,聯系了一個慈善機構,出資給我們村里辦了一所學校”。
梁玉明說,他到福建去的那一次,有個職位很高的干部被判刑了,他問習近平是怎么回事,“近平說:‘是因為貪污腐敗’。我說:‘近平,你可千萬不敢有這種想法。’近平笑了笑說:‘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號人,我肯定不是那號人!’”
7位趙家河村民:他開會講得可有意思了
1973年3月,延川縣委抽調習近平參加農村社會主義教育工作隊,到馮家坪公社趙家河大隊駐點。習近平在趙家河工作了8個月。7位受訪村民高小梅、武剛文、聶瑞蘭、趙福有、趙秀全、趙勛功、趙勝利,講述了跟習近平打交道的幾件小事。
趙家河村部分村民
習近平來到趙家河的第一頓飯,是在聶瑞蘭家吃的。吃完,習近平掏出糧票和錢,聶瑞蘭不肯要,因為給知青做“派飯”,也能掙工分。習近平離開后她才發現,碗底下壓了一斤二兩糧票和三毛錢。
武剛文曾經當過生產隊長,后來因為不讓開荒,跟縣委書記吵了一架,之后再也不肯當生產隊長。習近平來到趙家河后,很快就找到他,讓他出山。
武剛文說,盡管他脾氣倔,習近平卻有的是耐心,“他一次次找我談,讓我多為集體考慮,要用自己的能力給全生產隊的人做貢獻。他還問我:‘你聽不聽黨的話?不聽黨的話,說明你覺悟不夠高,我就給你辦學習班’。前前后后,近平一共找我談了十多次,最后終于把我說動了”。
趙勛功、趙勝利等村民回憶,當年村干部組織社員開會,大家都不好好聽,底下拉話的拉話,納鞋底的納鞋底,瞌睡的瞌睡。可習近平到趙家河后,一聽說他要開會,大家都趕緊過去。“因為啥?因為他講得可有意思了,特別實在。我們很佩服他,對他說:‘近平,你這個腦瓜子,真是了不得!’ ”
他們至今記得,當年習近平給他們講過“水門事件”,還講過電影《三笑》,“我們聽得聚精會神,如癡如醉。有的社員手里夾著一支香煙都忘了吸,突然感覺到燙手了才連忙扔掉。”
戴明:近平那天和我們一起唱《山楂樹》
戴明曾是北京市海淀區西頤中學學生,1969年跟習近平一起到梁家河插隊,住同一孔窯洞。1970年招工離開梁家河,曾做過教師、科技副縣長,西安地質學院產業處處長,在長安大學公安處副處長(正處級)任上退休。
戴明回憶,當年生活條件艱苦,洗澡也比較困難,因為不怎么會挑水,曾經穿著游泳褲,一起到溝里的水井旁邊洗澡,“但是村里人笑話我們,說大小伙子還光腚,以后我們就再不好意思那么洗了。”
有一次,他們還曾幫助鄰村一個不會唱歌的男知青隊,跟女知青隊“對唱”。“近平平時不怎么唱歌,但是那天也和我們一起唱,他嗓門也挺大。我們上來就唱了一首《山楂樹》,把對面的女生給震住了。她們奇怪,這些男生怎么突然變厲害了?”
還有一件事令戴明印象深刻。
當年,他們6名知青經常吃不飽肚子,晚上躺在炕上就聊吃的,越聊越餓。不過到了春節,生產隊為了歡迎他們知青,弄了幾桌好吃的,并且讓全村人都來吃。可正月十五過完了,整個村子里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殘。“我們當時還奇怪,人都哪里去了?很快,我們就知道了:大部分人都出去要飯了,從這里走到銅川、西安,沿路乞討”。
“我們了解這個情況后,非常震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梁家河的老鄉,自己肚子都吃不飽,甚至還出去要飯,卻沒有虧待我們知青”。
王燕生:對那時的近平來說,實在太艱難了
王燕生當年是北京市人大附中學生,1969年也跟習近平一起到梁家河插隊,住同一孔窯洞。當年底他參軍入伍,復員后曾在工廠和科研單位工作。1993年出國留學。2011年退休前在外企任職。
王燕生稱,1970年召開九屆二中全會期間,幾個知青都在窯洞里聽收音機,當廣播里宣讀中央委員和候補中央委員名單的時候,“近平在特別認真地聽,結果名單里面沒有出現他的父親習仲勛的名字。當時,近平雖然沒說什么,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是比較失落的”。
“他這個人比較堅強,不會對身邊的人抱怨什么,或者傾訴自己的苦悶,但是我們能理解他的心情:敬愛的父親已經受到了九年的迫害,至今仍命運未卜;母親也過著受審查、挨批斗的生活;自己和兄弟姐妹們的頭上還戴著‘黑幫子弟’的帽子;好好的一個家庭四分五裂……這些,對于他,一個17歲的男孩造成多么沉重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
1969年至1971年一兩年間,同來的知青相繼離開,可習仲勛的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解決,“他的家庭受到的沖擊太大了。要尋找一條從梁家河走出去的路,對那時的近平來說,實在是太艱難了”。
曹谷溪:獎勵一輛摩托車,只有近平不高興
曹谷溪筆名谷溪,中國作協會員。曾任延川縣革委會通訊組組長、《山花》文學報和《延安文學》主編、路遙文學院院長。1975年曾采訪習近平,寫成延川縣大辦沼氣的通訊《取火記》。
曹谷溪回憶,剛插隊時,由于受其父親“問題”的牽連,習近平的工作熱情最初并未得到支持和肯定,甚至還受到漠視和懷疑。一次他到下驛村去看一個朋友,有人給知青組長石煥南反映:他是不是來搞什么“串聯”?
“在實現人生價值的時候,別人做事從‘零 ’開始,習近平卻要從‘負數’開始”,曹谷溪說,盡管如此,習近平仍舊干出了令人矚目的成績。
1992年,習近平與曹谷溪在延安重逢
他記得,當年,北京曾給延川縣一輛130工具車,一臺三輪摩托車。縣上決定把摩托車獎給時任梁家河黨支部書記習近平。
“消息傳來,大家都很高興,唯有習近平不高興。他說:‘這個摩托車對咱有啥用!拉不了多少東西,又不能下地干農活,難道我天天開著它去兜風嗎?’他當即就委托梁家河的老支書梁玉明,到延安農機公司把這輛三輪摩托換成手扶拖拉機等農機具”。
路遙:他比我小四歲,知識面比我廣得多
2015年3月兩會期間,習近平與上海代表曹可凡聊起電視劇《平凡的世界》在全國熱播時說:“我和路遙很熟,當年住過一個窯洞。路遙和谷溪辦《山花》的時候,還只寫詩歌,不寫小說。”
曹谷溪講述了當年習近平與路遙交往的故事。
當年,路遙是“農村通訊員學習班”的學員,長期脫產學習,和曹谷溪一起寫通訊,辦《山花》。《山花》當時有一個骨干作者——陶海粟,原是清華附中的高材生,和習近平是來往很多的朋友。習近平每每進城辦事,必然到陶海粟那兒落腳。
作家路遙(資料圖)
曹谷溪說,土生土長的路遙,一直渴望走向一個更為廣闊的世界,以實現自己干一番大事業的理想,著魔似的讓京都文化與鄉土文化在自己的心中融匯與碰撞。因此,只要習近平一來,他總是主動去找他交談,有時竟徹夜長談。兩人交談的范圍很廣,談農村,談城市,談社會,談時政……他倆是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無所不談。路遙驚嘆:他年齡比我小四歲,知識面比我廣得多,志氣比我高得多。
其他小伙伴
其他小伙伴還有梁家河村民武暉、張衛龐、劉金蓮、呂侯生,一起下鄉的北京知青趙華安、張春富。
武暉至今記得,習近平跟他聊過當時的想法:“我為什么就不能在梁家河扎根呢?我為什么就不能留在這里為老百姓干好事呢?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這次談話后,村里有一些招工的名額,習近平都沒有報名。
趙華安回憶,在窯洞里,習近平在炕桌上、炕沿上寫字。天氣暖和了,就搬一塊石頭,坐在石頭上,趴在磨盤上寫。“他寫字的姿勢挺有意思,把紙斜著放,手也順著紙的角度,斜著寫字。后來我也試過一次那樣寫字,感覺是比較順手。近平寫字很規矩,一筆一畫地寫,每一個字都整整齊齊,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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