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在華南理工大學主持教學研討會,遇到一個很久不見的中學校長,校長非常熱心,介紹他最近的工作情況。得知又調了新的學校,工作開展得很不錯。特別是新學校的待遇是令人羨慕的。一級教師年薪已經有15萬,而作為高級教師的他,已經年薪在20萬以上,而且還是稅后的收入。這些介紹令我羨慕,大學教授已經遠不如中學老師了。既然校長匯報了工作,我也跟著匯報了一下,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說,我的一個月稅收后的收入就是3000多元,稅費扣得大的時候還拿不到這個數,最少的時候只有2500元左右。校長不信,幸好我錢包里還有一張前兩個月的工資條,我遞給校長看,校長看了無語,這個月算是多點,實發工資3896元。我說,這個數其實還不一定真正是我銀行賬號上的數目,因為,還有一些扣款項目沒有反映在這張工資條上。
那個校長說,真沒有想到現在大學教授的工資竟然是這樣低下。以前也聽說過,我總是不信,今天看了你的工資條,才相信了。校長說,以后我在學校開會,又可以多一點教育老師的資料了,因為總有一些老師很怠工,工作不是很到位。我問,校長,以后怎樣教育你的老師呢?校長說,如果你們以后不認真工作,就把你們扔到大學里去當教授。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是聽后真是令人心酸。
現在的大學教師待遇很低,大學自從擴招之后,每間大學都大量欠債,因此,能夠給教師的待遇,也就越來越低。奇怪的是,越是擴招,教師待遇就越低,而且課越上越多,大學里無心教學的人也越來越多。
除了極少數拿到政府巨無霸課題的教授,特別是理工科的教授,絕大多數的大學教授已經淪為社會貧困階層。這些人如果不多搞幾個課題項目,或者外出打點散工,根本無法維持一家大小的生活。而能夠搞課題與項目的教授,大多是帶有行政職務的。可見,這里的情況有多么糟糕。
市場經濟里,給多少錢,就干多少活,這是天經地義的。雖然每間大學都規定了硬性的教學工作與科研工作量,但是,這里的工作還是有很大的彈性的。在如此低下的待遇下,如果一個教授還把時間精力傾情投入到教學與研究中去,那真是一種毀滅,必然會因貧困而死。廣州房價4萬一平米,教授月工資3千元人民幣,這樣的待遇不要說養出教授的尊嚴,就是連普通人的尊嚴都維持不了。
校長最后十分友好地對我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應該出來競聘一個校長什么的,改善一下生活與工作條件。廣州、深圳這些地方的新開發區目前都在大量籌建新學校,而且面向社會招聘校長。這些校長常常是年薪24萬左右。
當一個社會,把教授當豬來養的時候,這個社會就不要指望有什么希望。中國改革開放之后已經損毀了三個詞:同志、小姐與農民,現在正在損毀第四個詞,那就是教授。
從前如果有學生不肯讀書,家長一般會威脅說,如果再不好好讀書,將來就當清潔工。現在中小學校長也許可以對不好好工作的教職員工說,如果再不好好工作,就把你扔到大學里去當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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