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位資本家對美國現狀的反思
2016年3月21日,特朗普親自到曾經多次貶低自己的《華盛頓郵報》編輯部并接受了采訪,闡述了自己的競選主張。[1]
第一,關于美國經濟的現狀,特朗普說:“我們的GDP增長率現在基本上就是零。”“我們有19萬億美元的債務,我們就像坐在一個大氣泡上,如果破了,結果會非常慘烈。”“我們美國也并不是世外桃源,美國在崩塌,看看那些內陸城市,我們的內部正在崩塌。”對于美國社會存在的貧富差距加劇、失業率居高不下的問題,特朗普說:“我們美國自己也有很多貧困現象,原因就在于人們沒有工作。”“看看年輕黑人的失業問題,甚至達到58%~59%,太難以置信了,而且不只年輕人,所有美國黑人的失業率都非常高。”對此,特朗普主張“建立經濟開發區,出臺優惠政策招商引資”,同時“還要提振大家的信心,現在美國人的精氣神太差了”。此外,特朗普強調“我們必須想出一種激勵人們的辦法,讓他們對工作產生熱情”,因為“我們幾百萬工作崗位已經流失到中國去了,幾百萬啊,流失到世界各地。墨西哥就是另一個中國,很多美國公司,比如Ford、Carrier、Nabisco這些公司都搬到墨西哥去了,我們不該讓他們走,這會推高我們的失業率”。
第二,關于美國政治的現狀,特朗普說:“我想國家已經分裂就是與過去最大的不同。無論你承不承認,事實如此。在這個國家,種族之間有很深的隔閡,情況并未好轉。” 2015年4月,黑人男青年弗雷迪·格雷被捕后“非正常”死亡,美國巴爾的摩市民眾舉行示威活動,最終演變成騷亂,再次引發人們對美國司法執法不公、種族歧視等問題的強烈關注。對此,特朗普說:“我們的確缺乏一種精神,一種和而不同的精神。我認為自己可以讓這個國家振作起來,很多人看不到希望,很多內陸美國人毫無生氣,你得給他們信心和希望,目前還沒人能做到這一點。”“我可以說是你能見到的最抵制種族主義的人。”對于美國社會存在的司法不公現象,特朗普說:“現在的問題是公正是缺失的,法律的不完善導致你無法確保自己能得到公正對待。”
第三,關于美國外交的現狀,特朗普說:“我認為我們現在所身處的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美國過去曾經是一個富裕、強大的國家,而現在我們是一個窮國、一個負債國。”對于北約東擴問題,特朗普說:“北約是另一個時代的產物,北約建立時美國還是頗為富裕的國家,而當下美國已經不那么闊綽了。我們到處借債度日,我們甚至從中國借錢,難以置信對吧?”“我們花錢保護別的國家,我們沒有把錢花在自己身上。”“北約的概念在它建立之初是好的,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不同,很多國家在搭我們的便車。不能總靠美國一個國家,應該大家合作來搞才行。”對于美國應當采取的外交策略,特朗普說:“我經常說我們必須深不可測,不能讓別人摸透,但實際上人們把美國都看透了,他們知道我們會怎么反應。這就不好辦了。”自里根總統以來,美國致力于把民主自由理念推廣到全世界。對此,特朗普說:“我們不該再進行所謂的意識形態建設了,事實證明效果不大,而且現在的美國也與過去的很不同。”“我們不該再繼續向其他國家推銷我們的意識形態了,他們不需要我們做這些,他們只需要我們的錢。”
此外,特朗普在競選總統的過程中,時常口出狂言,口無遮攔。比如,特朗普曾表示,要在美國和墨西哥的邊境修一堵巨大的墻擋住外來移民,提出要禁止穆斯林進入美國,贊同對恐怖主義嫌疑人實施酷刑,要求美國的親密盟友日本向美國支付“保護費”,遣返1 100萬非法移民和他們的子女,向中國進口品征收45%的高稅率等。作為一位資本家,在特朗普看來,處理國內外問題的辦法很簡單,任何事情都可以通過談判得到解決。
二、特朗普的言行在美國國內外引起嘩然輿論
特朗普毫無從政經驗,卻憑借種種極端言論,在總統大選中獲勝,引起美國國內外輿論一片嘩然。
對于特朗普所說的“建立經濟開發區,出臺優惠政策招商引資”,并從中國搶回流失走的幾百萬個工作崗位,一些經濟學家稱這不可能實現。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2016年2月12日刊發題為《為什么特朗普將很難讓工作崗位從中國回來》的文章稱,盡管制造業領域的就業可能會出現某種程度的增長,美國不會再奪回制造業中心的地位。[2]
在過去25年里,美國的制造業就業機會減少了近550萬個。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因為貿易而流失的,仍在經濟學家中存在爭議。哈佛大學國際貿易與投資教授羅伯特·勞倫斯說,每年約有2 000萬人因裁員和工廠倒閉而被迫換工作,其中近5%是進口導致的。
如果專門看中國的話,有研究稱美國在1991—2007年間由于中國的出口日增而流失了150萬個制造業工作崗位。該研究報告作者之一、加利福尼亞大學圣迭戈分校經濟學教授戈登·漢森說,2008—2011年的景況也沒有太大變化。
特朗普在他的競選網站上列出了改革對華貿易以便讓就業機會和工廠留在美國的幾種辦法,即宣布中國是貨幣操縱者,終結中國侵犯知識產權的行為,取消中國非法的出口補貼,以及把美國的企業稅率降至15%從而阻止企業遷到國外。他還提出一項計劃,打算對中國向美國出口的商品征收45%的關稅。一些經濟學家說他們對此持懷疑態度。與漢森合著上述研究報告的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教授戴維·奧特說,盡管制造業領域的就業可能會出現某種程度的增長,但美國不會再奪回制造業中心的地位。
特朗普奉行“美國優先”外交政策,“我不是孤立主義者,但我是‘美國優先’的捍衛者,美國將與所有國家保持友好關系,但是絕不被任何人利用,不論是堅強的盟友,或是那些只想‘敲竹杠’的國家”。他說美國已經欠債19萬億美元,受美國保護的北約盟友、日本、韓國等再也不能免費搭車,應該全額繳納保護費。這在多個國家引發反響,日本媒體諷刺這“反映出一個商人的天性而不是外交決策者的策略”,德國輿論說“特朗普就像一個小學五年級學生”。西方多家主流媒體將特朗普的外交政策稱為“異端”,戰略家警告這可能危及冷戰后形成的西方主導的國際秩序。
特朗普在2016年3月26日接受《紐約時報》專訪時表示,若自己成為總統,將不反對韓國與日本發展核武,因為此措施能夠制衡朝鮮和中國,大大減輕美國的壓力,“如果這兩個國家在軍事方面對美國沒有貢獻,我打算撤回派駐當地的軍力”。如果特朗普真的當選美國總統,他所堅持的外交政策可能會使“美日安保條約”及“美韓共同防御條約”產生變數。美國布魯金斯學會的Thomas Wright于2016年1月在美國報紙上發表了一份報告稱,特朗普從30年前開始就一直主張美國的同盟關系不公平。特朗普當選總統的話,“不僅將要求重新就日美安保條約展開談判,還可能從亞洲撤出美軍,也有可能在南海等安全保障問題上做出讓步”。
特朗普從參選以來幾乎受到所有美國主流媒體的口誅筆伐,這些媒體包括左派的有線電視新聞網、全國廣播公司、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和右派媒體福克斯新聞網、華爾街日報等。據美國雅虎新聞網2016年3月16日報道,鑒于美國共和黨總統參選人唐納德·特朗普此前各種“奇葩”言論,如若他成功當選第45任總統,那么美國可能將出現一些比較可怕的事:在美國參觀長城;清真寺成為歷史;剝奪新聞自由;取締環保署,環境問題惡化;警察權力增強;跟教育部門說拜拜;全世界都討厭美國;將可能使憲法第二修正案變為第一修正案,捍衛人們攜帶槍支的權利;廢除平價醫保,美國人民看病難;工人工資水平降低,無法供養四口之家。上面有些話可能只是玩笑,但特朗普當選總統,將可能對窮人、移民、有色人種、女性、穆斯林等帶來災難性的影響。
作為一個毫無執政經驗的資本家,特朗普在宣布競選總統時,并沒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但是,特朗普憑借煽動性言論和并不靠譜的競選綱領,在總統大選中一路高歌,這令共和黨人坐立不安,甚至讓不少共和黨人忘記了大選“真正的敵人”是民主黨。不少信奉新保守主義的國防鷹派人物對特朗普當前的選情表現得“痛心疾首”,表示寧可選民主黨的希拉里,也不選特朗普。美國前常務副國務卿、前世界銀行行長羅伯特•佐利克,前國土安全部部長邁克爾•切爾托夫和曾在喬治•W.布什政府擔任國防部高官的多夫•扎赫姆等60名共和黨籍資深官員發表聯名信,表示反對黨內提名特朗普為總統候選人,警告這樣做將“危及美國的安全”,同時也將削弱美國在世界的地位。共和黨內的建制派也開始了對特朗普的攻擊。2012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米特•羅姆尼在鹽湖城的一次演講中公開批評特朗普,稱特朗普是個“騙子”,舉止“極度輕率”。羅姆尼不僅對特朗普在商業方面取得的成功予以貶低,對于特朗普將把工作崗位從海外拉回美國本土的承諾,認為“不足以為信”。此外,2008年共和黨總統候選人麥凱恩也警告選民,選擇特朗普前應“好好想想,聽聽黨內領袖怎么說”。
特朗普還沒當上美國總統就已被列入全球十大危機。[3]英國經濟學人智庫(EIU)最新《全球風險評估》報告出爐,將“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列入全球十大危機。報告稱特朗普敵視中國、穆斯林和自由貿易,若當選將擾亂全球經濟,加劇美國政治及國家安全危機。EIU分析,特朗普敵視自由貿易、“異化”中國和墨西哥、經常標簽中國為“匯率差操控國”,這些立場將在他上臺后激化成貿易戰,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及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等勢必受到負面影響。另外,特朗普對中東和恐怖主義的極右立場、聲言要殺死恐怖分子的家人、派地面部隊入敘利亞剿滅ISIS和充公石油,反將成為圣戰組織招募新血的工具,增加地區以至全球不穩因素。EIU總結,特朗普當選會令美國本土受恐怖襲擊或經濟突然下滑的風險增高。另外,特朗普受共和黨內建制派及民主黨夾擊,一旦上臺,其激進政策亦將在國會舉步維艱,同時也會令美國內政和外交政策失調。
三、特朗普現象表明內憂外困的資本主義悄然發生變化
特朗普在2016年美國大選獲勝。這一現象的產生,有著深刻的時代背景和社會根源。
1、美國經濟霸主地位受到挑戰
特朗普在接受《華盛頓郵報》采訪時涉及經濟方面的言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國經濟面臨的困境,其經濟霸主的地位受到越來越多的挑戰。
第一,特朗普說的“我們的GDP增長率現在基本上就是零”,反映出美國經濟自金融危機以來復蘇乏力。世界銀行數據顯示,2008—2014年美國GDP年均增長率僅為1.13%。除去2008年和2009年的負增長,2010—2014年美國GDP年均增長率也僅為2.2%。因此,這次美國經濟復蘇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最疲弱的一次,低于以往2.8%的擴張速度,也低于1991—2001年經濟上行期3.6%的擴張紀錄。雖然美聯儲在2015年12月啟動近10年來首次加息,正式確認美國經濟從金融危機中復蘇,但多數觀察家認為,美國經濟并未完全恢復危機前的全部動能,貧富差距擴大、勞動參與率持續低迷、消費動力減弱等中長期結構性矛盾日益突出,制約美國經濟發展后勁。事實上,這是美國150年來最長的一輪復蘇,利率低、工資增長緩慢、儲蓄及開支的增加都在延長本輪美國經濟復蘇的時間。
第二,特朗普說的“我們就像坐在一個大氣泡上,如果破了,結果會非常慘烈”,表明美國經濟虛擬化嚴重。美國利用金融霸權的優勢,瘋狂發展虛擬經濟。據統計,虛擬經濟和服務業的產值占的比重從1950年的11%上升為88%;金融、房地產服務業的利潤占到總利潤的70%;金融衍生品總量在1998年為72萬億美元,2008年增長到672萬億美元,10年中增長了9倍,而經濟總量只增長了不到1倍。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相脫離,必定造成泡沫,而泡沫一旦破裂就會造成嚴重的金融危機。
第三,特朗普說的“我們美國自己也有很多貧困現象,原因就在于人們沒有工作”,表明美國貧富差距加劇、失業率居高不下。在金融危機最嚴重的時候,美國的失業率一度超過10%。大量的工人丟失工作,也導致了貧富差距進一步加劇,并使中產階級進一步萎縮。根據皮尤研究中心最新根據美國人口普查局和美聯儲的數據所做的研究報告,美國中等收入家庭占所有家庭比例已經從1971年的61%減少到2016年的49.4%。與此同時,低收入家庭已經從25%增加到29%,高收入家庭的比例從14%增加到21%,也就是說美國家庭的結構正在從中間大、兩頭小的“橄欖球”狀逐漸向兩頭大、中間小的“啞鈴狀”變化。[4]
第四,特朗普說的“我們幾百萬工作崗位已經流失到中國去了”,實際上是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實施“去工業化”戰略所致,導致制造業發展停滯,工業生產總值與其增長幅度下滑,制造業就業人員比例急劇下降,逐步轉移到發展中國家。這也是美國經濟虛擬化嚴重的一個原因。
從本質上說,美國經濟方面出現的諸多問題,是生產社會化與生產資料私人占有之間的矛盾、生產無限擴張與社會有限需求之間的矛盾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深入發展的必然結果,美國等資本主義國家以往的生產方式已經走到死胡同,迫切需要調整。
2、美國面臨政治分裂、社會不公等諸多困境
特朗普在接受《華盛頓郵報》采訪時涉及政治及社會現狀的言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國社會面臨的困境。
第一,特朗普所說的“國家已經分裂就是與過去最大的不同”,實際上指的是美國政治的分裂。民主黨人奧巴馬雖然在2012年連任總統,但共和黨卻在2014年中期選舉中一舉壓得參議院控制權,同時繼續保持在眾議院的多數黨地位,美國政治進入“分裂政府”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民主黨和共和黨很難在政治上開展有效合作,國家機器舉步維艱。
第二,特朗普所說的“種族之間有很深的隔閡”,“公正是缺失的,法律的不完善導致你無法確保自己能得到公正對待”,說明種族歧視、社會不公平仍舊是美國社會的惡魔。2013年8月,美國皮尤研究中心的一項民意測驗表明,在民權運動結束即將50周年之際,不到45%的美國人認為,美國在種族平等方面取得了很大進步;49%的美國人認為還要“做出更多努力”才能實現種族平等。而持有這種觀點的黑人為79%。35%的黑人稱他們在過去一年中因為種族或族群身份受到了歧視或不公平待遇。[5]2015年以來,由弗格森事件引發的對種族歧視和執法不公的廣泛關注成為美國社會生活的一個“新常態”,美國媒體針對非洲裔的警察暴力事件超越常規的關注并未改變司法不公,警察暴力仍不時上演。
美國的政治出現諸多問題,表明美式民主并不完善。“三權分立”是美國民主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實現了權力之間的相互制衡,但也帶來黨派之爭,白宮和國會之間時常爭論不休。利益集團政治是美國政治的核心,在運行過程中過多地考慮利益集團的得失,便導致諸多社會問題的滋生,如社會不公平、貧富差劇加劇、種族歧視尚未有效解決等。所以,美式民主制度已經陷入困境,在全球范圍內正經歷幾十年未有的衰退。
3、美國的外交環境發生重大變化
特朗普在接受《華盛頓郵報》采訪時涉及美國國際關系的言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國的外交環境發生了重大變化,資本主義經濟政治秩序發生了新的變化。
第一,特朗普說的“美國過去曾經是一個富裕、強大的國家,而現在我們是一個窮國、一個負債國”,說明美國的經濟地位逐步下滑,超級大國的地位受到挑戰。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一躍成為超級大國,經濟總量占世界經濟總量在20世紀60年代達到40%。隨后,美國經濟經歷了70年代的“滯脹”時期、2008年以來的金融危機時期等,2014年經濟總量為17.42萬億美元,而同期世界經濟總量為77.87萬億美元,美國經濟總量占世界經濟總量跌落到22%。與美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的快速發展。社會主義中國于1949年在比較貧窮的基礎上建立,在20世紀60年代的經濟總量僅為世界經濟總量的4%、美國經濟總量的10%。到了2011年,中國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國內生產總值穩居世界第二位,占世界經濟總量的比重逐年上升。2015年,中國GDP占世界的比重為15.5%,相當于美國的63.4%。
第二,特朗普說的“我認為我們現在所身處的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我們花錢保護別的國家,我們沒有把錢花在自己身上”,說明美國的國際環境已經發生重大變化。1949年,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在美國華盛頓簽署協定成立,是美國與西歐、北美主要發達國家為實現防衛協作而建立的一個國際軍事集團組織。北約擁有大量核武器和常規部隊,是西方的重要軍事力量。北約的成立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資本主義陣營軍事上實現戰略同盟的標志,是馬歇爾計劃在軍事領域的延伸和發展,使美國得以控制以德國和法國為首的歐盟的防務體系,是美國世界超級大國領導地位的標志。由于美國在北約居于領導地位,經濟總量一家獨大,所以一直承擔著北約絕大多數的軍費。北約發布2015年的年度報告顯示,美國軍費投入占北約軍費總額的72%。北約的成立是為了對抗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社會主義陣營中以蘇聯為主的華沙條約組織。進入20世紀90年代,隨著華沙條約組織的解散和東歐劇變以及原蘇聯的解體,歐洲大陸的政治與安全局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北約的職能轉變為政治軍事組織,所要面對的議題也從過去的軍事威脅,擴散到全球恐怖主義、能源安全、全球暖化、疾病、網絡攻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等多元問題上。但是,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美國的霸權地位受到越來越多的挑戰,國際關系朝著政治多極化的方向發展,新興市場國家在補充和完善全球治理格局秩序上愈加主動。
第三,特朗普所說的“我們不該再進行所謂的意識形態建設了,事實證明效果不大”,說明美國在全球范圍進行的意識形態輸出戰略并不成功。美國意識形態輸出的實質是將自己的價值觀推廣到全世界,成為通行的“普世價值觀”。但是,如前文所述,美國的制度面臨經濟復蘇乏力、政治分裂、社會矛盾突出等許多問題。美國的意識形態實際上是代表超級壟斷資產階級利益的一種意識形態,完全適應超級金融壟斷資產階級操縱金融市場剝奪全世界的需要。近年來美國對外推行的“華盛頓共識”“普世價值觀”、新自由主義等理論和政策,給一些發展中國家帶來了災難,引起了一些發展中國家的強烈抵制。
自本輪金融危機以來,西方對于中東地區的干預終于集中顯現惡果,安全危機的陰影給歐美的外交戰略連貫性帶來明顯的挑戰;傳統的全球經濟治理體系增長乏力,迫使后危機時代的經濟力量格局發生史無前例的變遷,美元霸權仍在,同時新興市場發展得越發主動;地緣政治關系的格局也頻現調整,全球治理與大國互動不斷有新的積極信號出現。美國作為唯一超級大國的地位發生重大變化,資本主義世界體系面臨重大調整,相互妥協、互利共贏的國際格局現實則越來越明顯,這迫切需要構建國際經濟政治新秩序。
作為一個資本家,特朗普時常口出狂言,猛烈抨擊美國現行的政策,也許是他準確把握和全面分析了美國的現狀,也許僅僅是為了獲得選民的支持。但是,不可否認,特朗普的言行有一定的道理,有利于我們把握美國等資本主義國家面臨的困境和發展趨勢。作為美國政治中崛起的異類,特朗普也引起了不安,他們千方百計阻擊特朗普。這就充分說明,美國的國家機器仍然掌握在大資產階級手中,雖然美國剛剛經受金融危機的重創,經濟復蘇乏力、政治分裂嚴重、社會不公平加劇、國際環境動蕩不安,但是大資產階級依然企圖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維持現存的國際經濟政治秩序,任何試圖破壞資產階級利益、動搖資本主義基本制度、變革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言行,都會首先受到大資產階級的阻擊。
參考文獻:
[1] 特朗普:中國人的抱負之高超乎你們想像[EB/OL].馬力譯.http://www.guancha.cn/DonaldTrump/2016_03_26_355094_s.shtml,2016-03-26/2016-03-28.
[2] 特朗普稱要從中國搶回工作崗位 美專家打臉稱不可能[N].參考消息,2016-02-15(14).
[3] 英智庫將“特朗普當選美總統”列入全球十大危機[EB/OL].http://www.cankaoxiaoxi.com/world/20160318/1103590.shtml,2016-03-18/2016-03-26.
[4] 數據顯示:美國貧富差距拉大 中產階級呈現萎縮[EB/OL].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5/1221/c1002-27956088.html,2015-12-21/2016-03-25.
[5] 張聚國.種族問題,美國社會難以治愈的“癌癥”[N].新京報,2014-12-06(B11)
(來源:思想理論教育導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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