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榮：美國對朝錯誤政策是朝核危機的主因
點擊： 作者：錢文榮 來源：《世界社會主義研究》2017年第1期 發布時間:2017-05-11 11:15:18
朝鮮發展核武器是美國一手造成的，朝核問題久拖不決，且危機愈演愈烈，美國無疑應負最主要的責任。在解決朝核問題上，任何企圖通過武力威脅或外交施壓（包括不斷增加制裁）的方式來解決的做法，都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充分承認中國在和平解決朝核問題上的貢獻，并繼續發揮中國的積極作用，推動美朝雙方回到談判桌上來，才是唯一正確的解決之道。
一、朝鮮發展核武器是美國一手造成的
綜合美國一些智庫和媒體評論文章的觀點，他們認為，朝鮮研發核武器有四個動因：
一是朝鮮認為朝鮮戰爭沒有結束，沒有締結和平協定，朝鮮依然受到美國的威脅，美國始終沒有放棄推翻朝鮮政權的意圖；
二是自朝鮮戰爭開始以來，朝鮮長期處于美國的核打擊威脅之下；
三是伊拉克和利比亞領導人在海灣戰爭和伊拉克戰爭后放棄了他們的核計劃，因而很快就遭到美國的武裝入侵，不僅自己的政權被推翻，自己的命也沒有保住，給朝鮮領導人很大刺激，更堅定了其發展核武器的決心；
四是冷戰結束后包括俄羅斯、其他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東歐國家以及中國先后與韓國建交，朝鮮有一種強烈的孤立感，需要用發展核武器維護政權，并提高國民士氣。
應該說，上述這些分析基本上符合事實。僅就前兩個原因而言，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后，中國人民志愿軍很快就全部撤出朝鮮，但美軍不但沒有撤出韓國，至今還有駐軍37萬人，并通過不斷更新武器裝備，增強戰斗力。美韓每年聯合軍事演習連綿不斷，規模越來越大。因而使朝鮮常年處于安全威脅之中。
另外，朝鮮一直面臨核打擊威脅。據美方披露的解密資料，1950年到1953年朝鮮戰爭期間，美國曾三次威脅要對朝鮮使用核武器，直至1975年，美國國防部部長還在說要考慮對朝鮮使用戰術核武器的可能性。據統計，這樣的核威脅至少有7次。美國前總統卡特也公開承認，到1975年美國在韓國還部署有700枚核武器。1991年，老布什總統決定自韓國撤走核武器后，緊接著美國就向韓國提供了核保護傘。小布什總統2002年3月發表的《核態勢評估報告》又把朝鮮列入7個核打擊對象國之一，其中還包括俄羅斯和中國。到奧巴馬總統2012年發表《核態勢評估報告》，其依然把朝鮮、伊朗、俄羅斯和中國等列入核打擊對象國之內，至今未變。
二、第一次朝鮮核危機
朝鮮進行核開發早在20世紀50年代就開始，直到1987年，朝鮮在蘇聯的幫助下才建成一個僅有5兆瓦的小型核反應堆，還有兩個在建的核反應堆。1980年美國通過間諜衛星發現了位于寧邊的這些核設施。隨后，美國政府一直密切監視，并開始與朝鮮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大樓里進行秘密談判，還通過蘇聯對其施壓和利誘，說服朝鮮在1985年加入了《核不擴散條約》，并在1989年接受了國際原子能組織從1992年5月至1993年2月的6次不定期的例行檢查。可是，國際原子能組織在1993年2月進行第6次例行檢查時突然提出要進行強制性的“特別檢查”，外界普遍認為這是受到美國的唆使。美國政府為了迫使朝鮮接受所謂的“特別檢查”，恢復了它承諾暫停的“協作精神”軍事演習。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朝鮮認為這是對朝鮮國家主權的侵犯和敵對行動，于是就于1993年3月宣布要退出《核不擴散條約》，導致了第一次朝核危機的爆發。
此時正值比爾·克林頓總統上臺，他迅即調整了對朝政策，改用“接觸政策”。在此背景下，據美國前總統卡特稱，他主動請纓，表示愿赴朝談判。后經克林頓總統批準，以應金日成邀請的名義，卡特于1994年6月首次赴朝談判，就解決朝核問題達成原則協議。此后又經過3個多月，在中國積極斡旋和推動下，美朝雙方于1994年10月21日在日內瓦正式簽署了《關于解決朝鮮核問題的框架協議》。根據該協議，朝鮮停止它的核計劃，允許國際原子能機構回去進行核查，并保證不再進行核廢料再加工。美國保證不對朝鮮進行軍事威脅，并幫助朝鮮建造兩座現代化的核電站，在這之前每年向朝鮮提供50萬噸燃料油，以彌補它的電力不足。雙方還同意進行美朝、朝韓直接談判，盡快在雙方首都設立外交代表聯絡處。朝美緊張關系從此得到較大緩解。此后，朝方依據協議凍結了核設施，并將寧邊５兆瓦石墨反應堆中8000根乏燃料棒取出封存，直至2002年。應該說朝方是信守了承諾的。然而，美方答應在2003年建成的兩個發電能力為1000兆瓦的輕水核反應堆，直到2002年，朝鮮半島能源開發組織在朝鮮境內僅僅挖了一個大坑。盡管如此，在克林頓總統任期屆滿的最后一年即2000年5月，金正日派朝鮮第二號人物趙明錄訪美，接著美國國務卿奧爾布賴特于當年10月也訪問了朝鮮。據報道，克林頓總統本人原計劃在他離任前訪朝，后因國會內不少人反對而未能如愿?？梢哉f，這段時間是迄今為止美朝關系中最好的時期。
三、第二次朝核危機的爆發
可是，2001年小布什總統上臺后，徹底推翻了克林頓總統的對朝政策。小布什總統在他上任后于1月29日發表的第一個國情咨文中就把朝鮮列入三個“邪惡軸心”之一（其他兩個是伊拉克和伊朗）。2002年10月，美國政府宣布朝鮮“已承認”鈾濃縮計劃（其實朝方當時并沒有“承認”，只是說朝鮮“有權開發核武器和比核武器更厲害的武器”），并指控朝鮮正在開發核武器。于是2002年12月，美國以朝鮮違反《關于解決朝鮮核問題的框架協議》為由停止向朝提供重油。隨后，朝鮮宣布解除核凍結，重新啟動用于電力生產的核設施，并于2003年1月10日發表聲明，又一次宣布退出《核不擴散條約》，這就導致第二次朝核危機的爆發。但朝方在聲明中同時表示它無意開發核武器，只是要求美國放棄對朝敵對政策和解除核威脅，美國可另行查證朝鮮有否制造核武器的事實，這表明朝方還留有談判的余地。
為了打破僵局，使朝核問題和平解決，經相關各方同意，中國政府積極斡旋，于2003年４月促成有朝鮮、中國、美國參加的朝核問題三方會談。2003年８月，中國又積極參與促成有中國、朝鮮、韓國、美國、日本、俄羅斯參加的朝核問題六方會談機制，并舉行了首輪會談，確立了通過談判和平解決朝核問題的原則。截至2008年６月，共進行了六輪六方會談。談判一度取得重大進展，特別是2005年9月19日的第四輪六方會談發表了各方一致同意的《9·19共同聲明》。聲明的核心內容是：朝鮮承諾，放棄一切核武器及現有核計劃，早日重返《核不擴散條約》，并回到國際原子能機構保障監督之下；美方確認，美國在朝鮮半島沒有核武器，無意以核武器或常規武器攻擊或入侵朝鮮；朝美雙方承諾，將采取步驟實現關系正?；?；各方尊重朝鮮和平利用核能的權利。
然而，《9·19共同聲明》剛發表第二天，美國財政部宣布朝鮮利用澳門匯業銀行賬戶從事洗錢和制造假美鈔的活動，下令對朝鮮實施金融制裁。盡管美方聲稱此事與六方會談無關，但朝方認為這表明美國依然對朝實行敵視政策。朝鮮強調，美國必須解除“金融制裁”，否則朝鮮不會重返六方會談，并先后在2006年7月和10月進行了導彈發射和第一次核試驗，國際社會深感震驚，聯合國立即予以譴責并通過了相應的制裁決議，致使正在進行中的第五輪六方會談驟然中斷。盡管遇到這樣重大的挫折，經過中國等國的艱苦努力，六方會談于2006年12月重啟，經過多次協商先后通過了落實《9·19共同聲明》的兩個文件。2008年6月27日，在國際原子能機構的監督和美國核專家的參與下，朝鮮終于啟動了核設施去功能化，炸毀了寧邊核設施冷卻塔。10月11日，美國國務院宣布，美國決定將朝鮮從所謂“支持恐怖主義國家”的名單中除名。這足以表明，只要美朝當事雙方真有政治意愿，通過和平談判解決朝核問題是可能的。
2009年1月，韓美兩國政府換屆。韓國新總統李明博上任后一改前兩任總統金大中和盧武鉉的對朝“陽光政策”，采取了強硬政策，把朝鮮棄核作為改善南北關系的先決條件，否則不與朝方談判。同時美國新總統奧巴馬上任后，采取了與韓國新政府協調一致的政策，強調不再在朝核問題上做任何讓步，也拒絕與朝方談判，從而使朝核危機又發生了逆轉：不但沒有得到進一步緩解，而且越來越嚴重。
四、奧巴馬的對朝“戰略耐心”是失敗的
奧巴馬2009年上臺后就對朝政策提出了所謂“戰略耐心”政策。美國著名朝鮮半島問題專家斯科特·施納德于2013年1月發表的評析奧巴馬政府對朝政策一文說，奧巴馬的“戰略耐心”政策基于兩點考慮：
一是朝鮮“每一次挑釁只會使它與最近的鄰國關系惡化”；
二是美國政府與朝鮮接觸的努力不會得到必要的政治好處，相反會使自己面臨巨大政治風險。這項政策把奧巴馬政府對朝核問題的意圖暴露無遺。
這表明，奧巴馬政府壓根不想真正解決朝核問題，他們可以利用朝鮮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使朝鮮與其最近的鄰國也就是韓中俄三國的關系不斷惡化，美國可以借機不斷增加在東北亞和東亞的軍事存在，破壞朝鮮半島的穩定，以保持美國在這個地區的霸權地位。在美國看來，若朝核問題得到和平解決，韓國、朝鮮實現和解，最終實現半島自主和平統一，那美國就不可能再在朝鮮半島乃至日本保持軍事存在，更不可能再利用朝核問題在東北亞興風作浪。這大概就是所謂對美國“沒有政治好處”和會使美國“面臨巨大政治風險”的真諦。正是在這種政策思想的指導下，奧巴馬政府對朝核問題采取了堅決拒絕對話的態度。中國等國一再呼吁恢復六方會談，經過中方艱苦努力好不容易勸說朝方同意重返六方會談之后，美國依然不予理睬，一味采取對朝高壓政策，把B2和B1B重型戰略轟炸機開到朝鮮半島上空，進行戰略威脅，而朝方也以極其錯誤的政策應對，致使奧巴馬在任8年內朝核問題的和平解決不但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反而促使朝鮮一次又一次地進行核試驗。這就是美國錯誤對朝政策的必然結果。事實證明奧巴馬政府的所謂“戰略耐心”政策是失敗的，也足以說明美國要對朝核問題惡性發展擔負最主要責任。這也是為什么在朝鮮此次進行第四次、第五次核試驗后，美國輿論界和政界出現了批評奧巴馬“戰略耐心”政策破產的文章與言論。
五、朝核問題久拖不決美國要負根本責任
以上一系列事實足以表明，朝核問題久拖不決，而且危機愈演愈烈，美國要負根本的責任。這實質上也是美國前總統卡特和韓國前總統金大中兩人所做出的評論。
2006年10月9日朝鮮進行首次核試驗后的第三天，即10月11日，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就在《紐約時報》上發表題為《解決朝鮮問題的僵局》一文，直接指出美國的行動對朝鮮“構成了嚴重威脅”，造成了朝核問題的僵局。他在文章中回顧了1994年6月他首次訪朝解決第一次朝核危機后得到緩和的形勢后，接著指出：
“2002年年初，美國新總統布什立即撕毀了該協議，給朝鮮扣上了‘邪惡軸心’的帽子，威脅要對其采取軍事行動，停止供應燃料油和建設核電站，拒絕進行雙邊會談。這一切使朝鮮領導人相信，美國的立場對他們的國家和政權構成了嚴重威脅。為此，平壤退出了《核不擴散條約》，驅逐了國際原子能機構的檢查人員，恢復了對核燃料棒的再加工，并開始發展爆炸裝置。”
卡特說：“為了解決朝核問題，中國主持舉行了多次六方會談，終于在2005年9月達成協議。該協議要求朝方放棄所有核武器和一切核計劃，美朝雙方相互尊重主權，和平相處，并采取步驟實現兩國關系正?；??？墒牵瑓f議剛達成不久，雙方都聲稱對方違反了協議，美方就對朝鮮實施了嚴厲的金融制裁，平壤也就采取了造成嚴重麻煩的核選擇（即核試驗）。”
卡特文章中說的2005年9月達成的協議就是指《9·19共同聲明》，該聲明中還有兩句重要的話，卡特的文章沒有提及，即“美方確認，美國在朝鮮半島沒有核武器，無意以核武器或常規武器攻擊或入侵朝鮮”和“各方尊重朝鮮和平利用核能的權利”。但他的文章已明確地告知世人究竟誰該對朝鮮發展核武器負主要責任。
卡特還在2010年就朝核問題接連三次發表文章或公開演講，他在批評美國前政府和現政府的對朝政策的同時，反復披露朝方多次發出始終如一地愿意通過對話解決朝核問題的信息，但奧巴馬政府始終不予理睬。2010年9月他在《紐約時報》上發表題為《朝鮮希望做一筆交易》的文章中說：
“在我最近訪問朝鮮和中國期間，我得到的明確而又強烈的信息是朝鮮希望與美國和韓國重啟關于全面和平條約與朝鮮半島無核化的談判……他們希望我幫助恢復1994年簽署的無核化與和平協議。”
卡特說他回國后把這些信息轉告給了白宮。但白宮并未理會。這里所說的最近對朝鮮的訪問是指卡特2010年8月赴朝尋求釋放被扣留的一名叫戈麥斯的美國人。同年11月24日，卡特在《華盛頓郵報》發表題為《朝鮮給美國發出始終如一的信息》一文透露，實際上這次訪朝也是朝方主動邀請的，目的是朝鮮領導人金正日借談判釋放這位被扣留的美國人之名，拜托卡特向奧巴馬政府傳遞希望恢復朝美對話的信息。卡特在文章中說，在與朝鮮領導人交談期間：
“他們詳細地提出了在1994年達成的《關于解決朝鮮核問題的框架協議》和2005年六方會談簽署的《9·19共同聲明》的基礎上促成一個無核化的朝鮮半島和實現持久?；鸬脑竿?。我把這個信息傳遞給了國務院和白宮”。
他說：“中國領導人表示支持美朝雙邊會談。”但他沒有提及奧巴馬政府的反應，顯然是再次遭到了拒絕。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奧巴馬政府的所謂“戰略耐心”政策，簡單說就是堅決拒絕與朝鮮進行直接對話，與此同時，不斷加碼對朝多邊和單邊經濟制裁，不斷加強軍事威懾，以刺激朝鮮采取冒險行動，從而尋機對朝進行毀滅性打擊，徹底推翻朝鮮現政權。
但卡特警告說，如果開戰，“韓美的軍事力量能夠以壓倒優勢擊敗朝鮮。但是，朝鮮能夠向首爾及其周圍迅速發射兩萬多枚炮彈和導彈。據駐韓美軍司令勒克將軍估計其造成的傷亡將遠遠超過朝鮮戰爭時期的傷亡總數”。
韓國前總統金大中也認為朝核危機美國要負最主要的責任。據韓國《朝鮮日報》2006年9月15日報道，金大中在朝鮮進行首次核試驗前夕接受法國《外交世界》雜志專訪時說，最近朝鮮核問題惡化的主要責任在于美國的新保守主義勢力把朝鮮逼上了極端。
他指出：“美國新保守派拒絕對話，不斷把朝鮮逼向懸崖歧途，并加以惡意利用，就是因為中國的緣故。”
他說：“美國新保守派視中國為假想敵，欲增建導彈防御系統等軍備，并企圖重新武裝日本。他們為了尋找借口，朝鮮便淪為首當其沖的開刀對象。”
金大中不僅更明確地指出朝核問題不斷惡化的主要責任在美國，而且他很早就看透了美國制造朝核問題的戰略意圖就是為了對付中國的崛起，他指出的美國“企圖重新武裝日本”也已變成了事實。令人遺憾的是，今天的韓國領導人不但沒有金大中的睿智遠見，竟然還要引狼入室，允許美國把薩德反導系統引入韓國，讓美軍長期駐扎在韓國的國土上，破壞朝鮮半島和東北亞的和平與穩定。
從第一次朝核危機爆發后至今20多年的歷程證明，朝核問題只有通過談判方式才能解決。任何企圖通過武力威脅或外交施壓（包括不斷增加制裁）的方式來解決的做法，都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美朝雙方都必須從根本上改變或調整對對方的政策——回到談判桌上來，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六、朝鮮也要負重要責任
美國要為朝核問題不斷惡化擔負最主要責任，絕不是說朝鮮沒有責任，相反，它也要負重要責任。朝鮮執意要搞核武器，雖然有如前所說的四個動因，但從朝鮮的國情和今天的國際環境來看，這個決策是一個重大的戰略錯誤。
首先，事實證明，對于朝鮮這樣一個國土面積狹小、人口密集、經濟實力十分薄弱的國家來說，發展核武器不但不可能得到安全保障，相反，會讓安全環境越來越惡化，而且外交上也愈來愈孤立，也嚴重阻礙了國內經濟發展。
其次，自從《核不擴散條約》1970年生效以來，至今在193個聯合國成員國中已經有189個國家加入了這個條約，也就是說國際社會為了全球和地區的和平，不會再允許核不擴散體制受到破壞。不管是誰，只要破壞這個體制，必然會受到嚴厲譴責和制裁。
最后，朝鮮動輒就想通過退出會談或發射導彈甚至進行核試驗的做法來換取美方的讓步或與它直接談判，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極小，相反，卻造成朝鮮半島局勢的緊張，同時也威脅到周邊國家的安全，影響東北亞地區的穩定。這種做法也是不可能得到國際社會的同情和支持的。
七、中國對和平解決朝核問題的貢獻誰也不能抹殺
上述一系列事實表明，朝核問題的癥結在于美朝雙方，它們是真正的直接當事方。朝核問題發展到今天如此嚴峻和危急的程度，主要責任全在美朝雙方。現在美國想把自己對朝政策的失敗轉嫁到中國頭上，既不公正，也是徒勞的。解決朝核問題的鑰匙掌握在美朝兩國手中，就看這兩個直接當事方能否調整對對方的政策。現在朝鮮半島局勢處于瀕臨戰爭邊緣的極為危險的境地。
卡特于2010年3月在韓國首爾高麗大學發表的題為“要一個擁核的朝鮮還是要朝鮮半島的和平？”的演講中，再次強調恢復對話和談判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他指出：“如果不進行對話，那就是繼續朝著疏遠、孤立、不斷增加朝鮮無辜平民的痛苦以及不斷擴大常規武器和核武庫方向發展，最終會導致爆發一場災難性的戰爭。”他強調：“我們必須有政治勇氣和外交智慧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2016年12月11日，美國新當選總統特朗普在接受美國?？怂剐侣劸W專訪時更是荒唐地說：
“在朝鮮議題上，中國完全沒有幫助我們，朝鮮如今擁有核武，中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他們根本不愿幫忙。”
這完全是在睜眼說瞎話，說明他對國際問題確實知之甚少。中國對朝核問題的調解和介入不是主動要求的，而是應美國的要求才參與的。美國一開始找的是俄羅斯。據負責談判解決第一次朝核危機的美國代表團團長加盧奇與其他兩位談判代表合著的回憶錄《走向臨界點》一書中記載，在第一次朝核危機陷入美國所說的“懸崖邊緣”困境時，克林頓總統為了打破僵局，就想到了要動用他所說的“北京渠道”。于是，克林頓政府“就決定請中國從中調解”，還認為“這一做法后來在（解決）危機中發揮了關鍵作用”。這是1993年上半年中國介入調解朝核危機的開始。為了朝鮮半島的和平與穩定，中國從一開始就采取了建設性的態度，做了大量斡旋調解工作，每一次出現僵局時，幾乎都是中國開展積極斡旋工作，促使美朝回到談判桌上。無論是1994年的《關于解決朝鮮核問題的框架協議》，還是歷次朝核問題六方會談達成的協議，其中都有中國所做的重要貢獻。為此，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奧巴馬以及前國務卿基辛格等多位美國前任和現任高官都在不同場合贊揚了中國做出的貢獻，并多次表示感謝。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是誰也抹殺不掉的。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政治歷史學教授查爾斯·阿姆斯特朗最近在《南華早報》上發表的一篇文章說得好：“美國政府公開指責中國沒有阻止朝鮮最近的核試驗，這就像因為海上波濤洶涌而埋怨船長一樣。”
文章最后說：“與其莫須有地指責中國政府，還不如感謝中國在促成通過多邊方式和平解決朝鮮問題上已經發揮的建設作用，以及它將繼續努力發揮的作用。”
?。?span style="margin: 0px; padding: 0px; max-width: 100%; box-sizing: border-box !important; word-wrap: break-word !important;">作者系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高級研究員，新華社世界問題研究中心研究員；來源：《世界社會主義研究》201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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