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10余年來,我國生產能力有了迅猛的的發展,大部分工業產品都占世界總產量一半以上,很多工業產品比美國頂峰時期還要高十倍以上,是名副其實的世界工廠。但是,我們的很多產品大部分出口,國際市場一有風吹草動,就影響我國的經濟運轉。很多工業產品,包括鋼鐵水泥等基礎工業產品,常常陷入生產過剩的被動狀態。當前我國正在進行的供給側改革,力圖解決供給側存在的這類問題,我們應借鑒美國對付生產過剩的辦法。
1945年美國約有6000萬勞動力,其中生產軍事物資,支持二戰戰爭的約2000萬人,軍隊還雇傭了1200萬人。8月二戰結束的時候,美國的軍火工廠基本停止了軍火生產,增加了2000萬失業人員,此外,軍隊又復員了1000萬人,從而使失業人員達到3000萬人,約占美國勞動力一半。而生產軍火的工廠,以及為它們供應原料的鋼鐵等基礎工業產品都嚴重過剩了,很多工廠生產線上設備都閑置下來。其過剩程度遠超美國30年代的大蕭條時期,例如,大蕭條時期失業率最高也僅有25%,只有1945年失業率一半。更為嚴重的是,二戰期間,美國因戰爭開支,積累的中央政府債務高達2710億美元,比當時美國一年的國民產值還多500億美元。但是,美國卻很好地度過了嚴重生產過剩階段,當時美國政府的主要應對措施包括:
1、增加對高收入者的稅收,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達到94%。美國總統里根當時是收入很高的演員,在回憶錄中說,因為政府拿走了高收入部分的幾乎所有收入,當時他們一年只工作1-2個月。此外,征收遺產稅率最高為75%,而且是政府事前估值,交清遺產稅后才能繼承遺產。美國政府政策的核心思想就是富人不花錢,就由政府對他們收稅,活著收所得稅,死了收遺產稅, 替他們花錢。美國個人手里的存款很少,存款率僅0-3%。而2016年5月中國個人凈存款高達30萬億,存款率高達50%,遠超過美國。 由于中國個人收入很大部分存下來,不去消費,也導致成為存款的個人收入所對應的產出沒有被消費,推動生產過剩不斷增加。
2、大幅度提高勞動者收入,使勞動者收入占國民產出80-88%,從而大幅度增加國內消費,減少生產過剩。當時美國政府一方面大幅度提高勞動者最低工資,另一方面,則大幅度提高低收入者補貼,消滅靠低工資進行競爭的落后工廠,增加高效工廠的競爭力,最重要的是提高普通老百姓消費能力,減少生產過剩。按照美國政府公布的統計資料,到2009年,美國政府直接補貼老百姓,平均到所有美國人,都高達7000美元,超過當年中國人均收入2倍。它們主要用來補貼低收入者,包括支持他們的教育醫療等福利,使他們的收入超過80%中國老百姓,保證了美國的高工資制度得以實施。因為不工作,也能獲得很高的政府補貼,誰也不會干工資比政府補貼還低的工作了。對比中國勞動者收入僅占國民產出40%,不到美國一半,即使所有都用于消費,也僅能消費產出的40%,如果進出口保持平衡,則大部分產出都成為過剩產品了。只有高收入,才能充分利用我們的基礎設施,使基礎設施不致閑置,才能真正發揮基礎設施作用。降低消費,并不能增加積累。例如,都不清費工業產品,就不可能讓工業消費品工廠存在下去。
3、大幅度增加國內基礎設施建設。僅1946年,美國就完成1250個機場建設。對比中國,直到現在,我國僅有機場500個,也就是說,美國一年建設的機場數量就等于新中國60多年建成的機場的2.5倍。而當年美國的工業生產能力遠低于中國,例如,鋼鐵生產能力不到現在中國8%。美國通過投資,建成了很完善的國內基礎設施,到1920年美國就建成鐵路40萬公里。僅1886年美國就建成鐵路2.7萬公里,相當于中國改開前25年建成量,遠多于中國現在任何一年。美國基礎設施標準也遠高于中國,例如,美國下水道防洪標準是10-100年一遇暴雨,而我國建設標準僅是一年一遇大雨,這導致我國今年很多城市街區被洪水淹沒。我們有充足的人力,就可以組織大家進行國家建設。
4、 我們應學習美國和西方做法,大幅度增加國債來籌措資金。在法定貨幣時代,整個社會持有的債務和資金是基本相等的,只有政府欠債的持續增長,才能增加社會資金,維持企業資金鏈,實現市場經濟;債權債務都是本國內部財富分布的事情,政府增加向債權人收稅,就可以減少政府債務,但更應用于補貼窮人,提高消費;再說搞建設增加債務同時,也建成了大量基礎設施,積累了社會財富,根本沒有必要擔心中央政府債務問題。無論是按照美國中央政府1946年的負債水平,還是按照現在的負債水平,我們的國債都可以從現在的11萬億增加到70萬億元以上。由于我國政府債務很少,加上個人凈存款多達30萬億,致使企業負債率長期超過100%,無法依據市場原則運行,政府行政干預市場成了普遍現象,嚴重影響市場經濟發展。
5、央行應學習美國和西方,根據市場對貨幣的需求,通過買進和賣出國債,控制市場上貨幣量,以適應國家經濟建設的需要。在市場經濟下,只要經濟不崩潰,即使經濟不增長,市場也需要這些貨幣,政府就無需償還這筆債務,因而是免費得到的,僅用這種貨幣制度,中央政府就可以免費增加29萬億元資金搞建設。央行應將外匯儲備交給財政部,換取國債,除少部分用作國際貿易流動資金外,政府可使用大部分用于進口物資搞建設。沒有一個西方國家象我國央行依據外匯儲備發行貨幣。在現行發行制度下,央行發行的人民幣只能購買西方貨幣,等于將發行的人民幣都交給西方政府,而換來的西方貨幣則作為人民幣發行依據,只能購買幾乎沒有利息的美國和西方國家國債,等于免費借給西方,從而等于將發行的人民幣免費交給了西方,也讓西方控制了我國大部分經濟資源,拿走了大部分產出。這是我們具有龐大生產能力,卻消費低,積累少的根本原因之一。
(作者系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地球與空間科學學院環境專業副教授、博士;【原創】來源:昆侖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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